而且,江岁晚心头有一丝恐惧,要是结了道侣契约,那就意味着,他们的一生都要绑在一起,他们的往后都要有彼此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另一个人分享和参与自已的一生,况且那个人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徒弟。
而且,江岁晚从小七那里得知了。
沈弃不会死。
那这就意味着沈弃有漫长无尽的生命,而自已……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为他世界里的一个过客。
但是以沈弃的性格,可能很难把自已当成一个过客,要是自已死了,沈弃会发疯的吧?
江岁晚越想越觉得沈弃这个要求荒谬不可行。
沈弃听到了他的话,扣着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师尊,我没疯。”
“和我结道侣契吧,师尊不喜欢魔界,我可以陪着师尊去任何地方。”
“我最喜欢师尊了。”
江岁晚眼神疏离,他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我说了,我不同意。”
沈弃轻轻吻他的指尖,语气不容置疑:“我不是在和师尊商量。”
他什么都能答应师尊,前提是师尊不能离开他。
沈弃看着江岁晚因为愤怒而染上微红的脸,道:“师尊,我已经昭告天下了。”
威胁
沈弃抓着江岁晚的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
“师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即将成为我的道侣了。”
“所有人都将会知道,师尊是我的了。”
“沈弃,”江岁晚叫他,“你说你爱我?”
沈弃毫不犹豫的点头,“嗯,我爱您。师尊,弟子爱你。”
“既然这样,”江岁晚直视着沈弃的眼睛,轻声问:“那为什么总要强迫我?”
“不尊重我的意愿?”
沈弃闻言,道:“我也想尊重师尊的意愿,我也不想对师尊用强。”他说着,笑了一下,那笑意有些萧瑟冷意,“可是师尊,如果我不这样,你是不是就一辈子都不会回头看我?”
“师尊心里有百姓,有师门,有挚友……很多次,很多次师尊都会为了他们受伤,不在意自已的生死。”
“师尊每次都对我说不会受伤,不会抛下我,可是师尊总是骗我,总是受伤。”
“所以我常常问师尊可不可以不去冒险,可是师尊,你都不选择留下。”
他说着,眼眸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如鸦羽落下,沈弃轻声说,“那么多人,在那么多人面前,我从来不是被师尊选择的那一个,就好像在师尊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师尊的心里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比我重要。”
小七,上清宗,裴书宴,云霏意,黎宿,宋钰,甚至是那些不相干的百姓……太多人了。
“师尊的心里有那么多人,可我只有师尊。”
江岁晚见状,想说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在自已心里,他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他是很重要的。
可是……似乎沈弃很多时候都问过他,可不可以不要去,不要离开。
而自已的选择,都和沈弃期望相反。
可是那是他的责任,他是上清的仙君,他应该保护那些百姓,他是上清的一份子,所以他要保护上清的弟子,他是师兄姐们的家人,所以他在乎他们。
……可确实很多事,是他这个做师尊的没有正确引导也没有及时发现,才会让沈弃变成如今这样的小变态。
江岁晚看向沈弃,他解释:“不是那样的。”
“你从来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沈弃轻轻吻了一下江岁晚的指尖:“既然这样,那师尊,我们结为道侣吧。”
成了道侣,这样所有人都知道师尊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他们之间再也不会分开,再也不会。
而且结为道侣后,就算师尊求而不得的那个人回来,他也不会离开自已了。
“沈弃,不是重要就要结为道侣的。”
“我们是师徒。”
沈弃看着他,问:“师尊难道就对弟子没有一丝丝心动吗?”
“我吻师尊的时候,在的时候,师尊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如果师尊不喜欢,那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弟子,纵容弟子,最后还愿意留下来?”
江岁晚心慌了一瞬间,“……我那只是心疼。”
“所以,师尊是因为舍不得我受伤,舍不得我疼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弃的眼睛,江岁晚忽然想要抽回手。
“师尊,”沈弃扣着他的手腕不放,“你心太软了。”
“如果那天你离开,或者杀了我,就不会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了。”
不过如果师尊真的那样对他,他就把师尊抓回来藏起来,让师尊永远只记住他,永远只看着他,永远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