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太荒谬了!”
“我说的分明就很对!等等……好吧……我说的不对,因为我最喜欢的是许衍!我不能杀许衍!许衍是我的好朋友!”
林叶枝怒而起身,“我就不是你的好朋友了吗!”说着,他就猛推了一把离燕弄。
离燕弄扯住林叶枝,两人砰的倒地。
风摇过境,四周叮铃铃的响,神智恍惚的白衣青年躺在地上,他道,“你排第三。”
“第二是谁?!”
“不知道……我的小灵猫,眼睛大大像小泉池……我的镜灵,是一朵像青莲一样的兰花……我的常宁陪我了很多年……我的若难殿下对我很好……我爹爹不要我了……”
“你别哭啊!我可没有打你!”
“我不想活了!你打死我好了!”
“我都说了我没有打你!”
“我要去修无情道!”
“你不就是修无情道的吗?”
“不知道……”
“修什么无情道,你没有家人吗?”
“我家人都死光了……等等——我好像有一个哥哥。”
“好像啊?你有一个表哥,你表哥在这,还不快扶你表哥起来。”
离燕弄擦了泪,扶起林叶枝,“表哥。”
“对对对!”
不多时,离燕弄又躺回地上了。
林叶枝也躺回去。
窗外一片沉抑的黑,屋内却烛火葳蕤,两相交加入目,仿佛可以吞噬清醒的思绪。离燕弄拿出一个瓷瓶,吃了一颗隐隐泛着白光的丹药,他又倒了倒瓷瓶,里面还有两颗,他全吃了。
林叶枝:“给我一颗。”
“没有了。”
“你有的!”
离燕弄把瓷瓶扔他脸上,“没了。”
瓷瓶骨碌碌滚在地。
“你打我!”
“没打。”
“你打了!”
“没。”
“你就是打我了!还说没有!”
离燕弄施术清洁两人的衣裳,“走了。”
“尊主别走!!!”
白衣青年冷漠道,“你在喊谁。”
“我在喊我的尊主!”
“他死了。”
“你说谎!”
“没说谎,他真死了。”
“那你是谁!!!”
“我是离燕弄。”
“我尊主就是离燕弄!哼!”
白衣青年弯下腰俯视对方,“我是离燕弄,但离燕弄不全是我。”
“没听懂。”
“没希望你听懂。”
离燕弄出了雅间,唤掌柜送林叶枝回去。
半梦半醒
自此,离燕弄勤于处理政事。
在他沉睡的二十年间,妖界十一位合体境者了——凤云突破至合体初期,离燕弄得知此事,并未做出反应。
一个月后,妖界之主送他一株妖界第一灵境的天品流苏花树,以示交结。
流苏花树只有半丈高,是棵幼苗,其上结着浅蓝浅蓝的花穗。
花树被左右使搬来寝宫呈给离燕弄过目。
白衣青年凝视了花树几息,拎起它,走到空庭,庞大的空庭铺设玄石,正对正寝殿与寝宫大门。
他一挥手,玄石地面四崩五裂,露出深黑的土壤,他施动魔气将碎裂的玄石地砖扫成堆,在空庭中间挖出一个土坑,花树被他种了进去。
左右使和侍女们自觉清理地面。
回礼一事,由封南去办。
离燕弄去了越水城,因为他对外宣称的闭关,施风澜让人贴了施在水闭关修炼的公告,表示歉意。
他恢复了安宁、孤单、自由的生活。
游戏人间的风心、创作彩塑的巫玉令、自弈自得的岁观、寻幽作画的姑苏、随心而曲的施在水。
他画了一幅凤明的本体画,可是没有地方可以光明正大悬挂这幅惟妙惟肖的作品,又或者是他没有资格悬挂。
于是,离燕弄把画作收进了装着凤明所送礼物的盒子里。
摆在凤流寝室的那尊彩塑他收进了纳灵戒。他第一枚、自已买的纳灵戒,他戴在手上了。
他隔了几年,回到画廊,画了一幅大大的作品,通体流光溢彩的金翎凤凰栖息在梧桐花树上。
那是——凤流。
他一连画了好几幅不同的凤凰作品,有一幅特别瑰丽,他添了珠光点缀了凤凰的翎羽,珠光水彩作品《凤凰于飞》。
这些关于凤流的画一直放在他的纳灵戒。
没过两个月,离燕弄让暗卫帮忙寻找适合做棺材的材料,他不要木制的,他想要玉做的。
对制棺的原料挑挑拣拣,没有一样能入他眼。
岁月流逝,距上次朝议五十年再一次开朝。
朝堂之上,重玫关切地问离燕弄生辰,完备魔界尊主祝寿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