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我呢”独守空房遭冷落的某人急不住了,小夫郎一走就是两个月,可把他惦记得“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如果不是地方官员未经传召,不得擅自离开辖地,他高低也得追过去。
“回、回去再说。”小夫郎脑袋低低地垂着,扣在一起的手指,不安分地挠了两下自家夫君的掌心,“这还在街上呢,休、休得放肆。”
谢见君别提有多稀罕云胡这薄薄的腼腆劲儿,见他想要和自己讨巧,当下心里头也跟着泛起了酥酥麻麻,“那咱们这就回家。”
手中的长鞭一扬,身下坐骑昂首长啸,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而后朝着府衙的方向疾驰而去。
“阿兄,这儿这儿!”还差一个街口拐到府衙门前,茶肆二楼的小厢房内探出半面,满崽抱着大福朝二人一个劲儿地直招手。
谢见君心里一凉,“坏了,光惦记着乖乖软软的小夫郎,倒是一高兴,把好大儿给忘了”
本以为是满崽闲着无聊, 带大福去茶肆里听书,不成想谢见君二人在门前稍等了片刻,一同走出来的还有他惦记了一路的人。
“子彧?”作为对此事儿唯一不知道的云胡, 乍一看见他, 惊诧地呼出声。
“子彧见过见君阿兄, 云胡嫂嫂。”季子彧上前, 恭恭敬敬地做了个礼。
“一年不见, 瞧着长高了些。”谢见君捏了捏他的肩膀, 笑道:“几时来的?甘州千里之遥,一路过来可还顺利?”
“劳阿兄挂念,沿途走得都是照着舆图上标记的官道,早晚有士兵驻守,无一大碍。”季子彧回话。
“阿兄, 你可知,他是自个儿从家里跑出来的, 连个随从都没带, 也不晓得哪儿来的天大的胆子, 居然敢一个人走这么远!”满崽在一旁扯扯谢见君的衣袖, 暗戳戳地给他告状。
谢见君揉了把他毛茸茸的额发,脸上的笑意更甚,“你说人家子彧胆大子,你又小到哪儿去?今个儿孤身一人往城郊跑的人是谁?”
“云胡, 你看他!”告状不成,还把自己绕进了沟里,满崽皱眉, 气鼓鼓的脸颊像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小河豚,瞧着可爱极了, 惹得季子彧的眸光止不住地往他身上瞟。
“好了好了”心软的云胡站出来打圆场,他将将从曹溪回来,见着几个孩子,心里都稀罕得紧,便连忙招呼道:“今个儿天热,咱们快些回家去,我让王婶子给你们煮冰镇红豆粥,子彧,你也来。”
被唤到名字,季子彧敛回视线,“叨扰您了。”
“你看,我早跟你说过了,我阿兄和云胡,才不是那劳什子迂腐之人呢,让你去府里坐坐,你非得要等他们回来再登门,家里那么多空置的屋子,还偏偏留宿在客栈里,啧,书呆子”满崽冲他摆了个鬼脸,“看来书也不能长念,否则,人都要读傻了”
“歇歇嘴吧,小话痨。”谢见君瞧出了季子彧面上的窘迫,一把捂住幼弟的嘴, “我还当大福为何话这般密,原来竟是遗传了他小叔叔,这一会儿功夫,你这叭叭叭的,还没停下呢。”
此话一出,招来几人都闷闷地笑出声。
满崽气性大,又不经逗,当即便抢过缰绳,利落得翻身上马。
眨眼间,一人一马消失在巷尾。
“小兔崽子”被马蹄子尥了一脸尘土的谢见君,低低地笑骂了一声,回眸见季子彧灼灼目光,望着满崽离去的方向,他清了清嗓子,“子彧,咱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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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在正厅用过了晚膳,谢见君以有事之由,将季子彧招到了书房。
“今个儿的菜可还都合胃口?”他斟了一盏凉茶,推及到季子彧面前。
“阿兄客气,王婶子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湛。”季子彧客气回道。分别一年之久,他倒是真有点想念在谢宅那会儿,吃过的王婶子做的菜。
“那就好,不枉满崽的一番心意。”谢见君端起书案上的茶盏,轻呷了一小口,意有所指地说道:“他怕你初来此地,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方才回来得早,特地去灶房,托王婶子给烧了几样你之前爱吃的菜。”
季子彧神色微怔,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有劳满崽费心了。”
“嗯”谢见君应了一声,话锋一转,问起了院试之事。
“院试结束的第二日,我便从上京离开了,虽不知结果,但子彧自诩答得尚可,不及案首,禀生应是绰绰有余。”季子彧谦虚。自满崽离开上京后,他便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功课上,就盼着顺顺利利地考完院试,好来甘州找满崽。
谢见君见他胜券在握,随手从书案上抽出几张纸,唤他到跟前来,将考试的题目和自己的作答悉数都默下来。
一年不见,这小少年的字写得工整多了,想来应是季宴礼特地寻了名师专门教导过。
“行文流畅,条理清晰可安心准备明年的乡试了。”谢见君大体扫了一眼他作答的内容,出声夸赞道。
能得当年在一众群贤中脱颖而出的状元郎的认可,季子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