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的私虫医生很照顾他的情绪,一直调整着用药量,监控着他的身体数据,也替他保守秘密。
给他下药的一定是只雄虫, 因为他们体会不到雌虫稚嫩的器官被强行牵引发育的痛苦, 叶悄因此变得懒洋洋的, 上课的时候经常会走神,被老师叫起来,允许他去休息室里睡一觉。
叶悄先是把小熊玩具放在床头摆好,然后用手帕擦掉脖子上的血, 关掉台灯, 躺进被子里,看着窗外的月光射进房间, 试着入睡。
可是他的体温在缓慢地上升,梦境混乱,叶悄意识到自己发烧了,醒过来,手虚弱地按向床头的呼唤按钮。
按了两下没有反应,很奇怪。
叶悄回来时还看见门口高等级护卫队站在门口……叶悄捂着头,想起来,确实有异样,他们没有向他打招呼,以前他回房间,他们会把口袋里藏了一天的糖果偷偷塞进他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站岗。
叶悄掀开被子,挣扎着起身,光着脚跑去门外,石板路冰凉,他仔细观察护卫,终于发现他们头盔边缘淌出来的污血。
叶悄意识到他们死了,无声地愣在原地,然后,他迟缓地解下其中一只雄虫的头盔,看见雄虫脖子上还有新鲜的缝合痕迹。
叶悄的瞳孔剧烈颤动起来。
他昨天给了自己一颗草莓味的夹心软糖,因为道谢,他还羞红了脸。
叶悄怔怔的看着周围,尽管头疼得像是有把斧头在砍天灵盖,但他视力还完好,能保持冷静。
眼前,西边花园一角有一只身穿黑色长袍的雄虫,折断花枝,凄凉悠然的眼神安静地望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叶悄没想到拉斐尔会在王庭里杀虫。
他的目的一定是自己,这些所有惨死的虫都是无辜的。
整个行宫里已经空无一虫,血腥程度堪比战场,行宫里的十处监控云台均被摧毁,弹药库被锁上,所有能用来自卫反击的武器全部失灵。
叶悄仍然是很平静地,蹲下,从护卫的剑鞘里抽出镶嵌猫眼石的长剑,握在手里。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然后在拉斐尔走近他的时候,抬剑抵住了他的喉咙。
手腕用力,刺了进去。
拉斐尔瞪大了双眼,似乎没想到叶悄会伤他,手掌张开完全包裹住剑身,而叶悄木然地抽走剑,在他手掌和喉咙里留下了剑刃刺伤的疤痕,剑随着他的手垂下,叶悄心如死灰地看着他狰狞的面孔。
叶悄不再想听拉斐尔骂他是“哑巴”,也不想再让拉斐尔伤害他身边的虫。
可是一切已经难以挽回。
如何伤害自己都没关系,叶悄承受得住,但无关的虫因自己而受伤,叶悄绝对不允许。
在他喊来其他护卫一起杀光之前,就让他也尝尝做哑巴的滋味吧。
拉斐尔修长苍白的手捂着脖颈间的血窟窿,刺眼的红色血液顺着他指缝滴滴答答淌进领口里,他盯着叶悄,张开嘴巴,叫不出声音,冰蓝双眼缩成长线,触须在淡蓝长发里极速晃荡,缠绕住叶悄的脖子。
叶悄感觉到窒息,身体温度越发滚烫,失去氧气让他眼前发黑,猝然无力地闭上眼睛。
叶悄握着剑柄的手还在颤抖,但是菲拉古教导他的第一个防卫措施,他记住了,没有给雄父丢脸。
怪异的是,紧缠他脖子的触须反而松开了。
拉斐尔受了很重的伤,血喷了满墙,墙角的白色蔷薇开得很旺盛,绿叶却迸溅星星点点的血痕,风吹过,花影在白墙上摇晃,倒映出一双无声的漆黑影子。
叶悄倒退一步,剑尖无力地垂在地面上,支撑他的身体。
叶悄的心很慌,不知道是身体带来的肌肉乏力还是因为恐惧,这股烧热来势汹汹,迅猛增温,叶悄开始剧烈咳嗽,嘴角有血。
他没伤害过任何虫,但是今天他为拉斐尔破例。
什么是“王”?
生杀予夺的权力?说一不二的权威?
都是,也都不是。
拉斐尔咬紧牙关,刺骨疼痛让他眼神发僵,更有狠意,蜂翼从肩胛骨里破皮肉而出,长袍撕拉一声裂开。
叶悄站不稳,瘫倒在地,回身朝反方向爬。
然而胡蜂漆黑长满刚毛的触肢将叶悄拉近他身体前方,把叶悄完全固定在血淋淋的怀抱里。
叶悄迷迷糊糊的,想他应该是疼疯了,眼睛里冒出血光,嘴角上扬,他居然还放开手,用带着血的五根手指抹在了叶悄的脸颊上,还抹在他手腕上。
叶悄从没直接接触过拉斐尔的血液,以前都是抽他的血给拉斐尔用。
叶悄眼睁睁看着那抹红一碰到自己的皮肤,就活生生变成了夜幕般的蓝紫色,在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消失不见。
融合血?
叶悄在书上看见过这种血液与皮肤间的反应,给它命名的虫被称为“黑君主”,“药虫计划”的创始虫。
这个神奇的疯子出身于蜻蜓目差翅亚目,是蜻蜓族少见的毒性虫,出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