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榆正咬着鱿鱼看肥皂剧,不怎么在乎地说:“脏水在谁身上都一样,又不是没被骂过,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鱿鱼烤完后十分坚硬,边榆吃得很慢,一口嚼完时程宗崇还在看他。
边榆视线未动,仿佛没有看见。
“段东恒说……”
“段东恒有自己需要经营的圈子,你没事儿总往他跟前凑很影响他生意,如今你也是正八经进公司上班的人,还能不懂商场上的规则吗。”边榆没有给程宗崇开口的机会,随便扯了一句后接着问,“你爸最近不闲吧,忙得把你忘了?”
程宗崇手痒痒很想给边榆一下:“还不是怕你意识薄弱想不开。”
程宗崇很快走了,他爸没打算没放过他,只是因为知道程宗崇到了边榆这才短暂地没有提溜着出去交际。
程宗崇走后边榆给顾蒙去了个电话,先是寒暄了几句,之后直奔主题道:“放心,我这不算什么大事,能处理。”
这段时间网上的骂声越来越大,其中不乏有人带节奏,甚至已经上升到阶级层面,说什么有钱人是特权阶级,即便杀人放火也没人管,普通人遇到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脱层皮。
边榆一下子成了群起而攻之的靶子,甚至这几日楼下都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干什么的不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程宗崇上来的时候问过边榆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不对劲是很早就发现了,就是不知道是媒体网红来博流量的,还是精神不正常打算偷偷摸摸干点什么事的。
深夜光线很差,路灯只能照亮几米见方的地方,积雪填压的灌木之后就算藏上几十个人也看不见,边榆站在楼上抽了半盒烟,笑容嘲讽地将最后一根捻灭在烟灰缸里。
程宗崇只知道网上骂的狠,却不知道边榆的手机里躺了数不清咒骂的短信,断子绝孙下十八层地狱都是轻的,有的甚至附着鬼图,一开屏能吓人一跳。
最初边榆不设防的时候确实被吓到过几次,后来看多了,连鬼脸都生出一点熟悉的亲切来。
这段时间边榆的作息很乱,没有工作的压迫,他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夜里很难入睡,就算睡着了也是噩梦缠身,从前是奔不到尽头走廊,如今那条走廊上多出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唐林,一个是边博义。
本应该最亲近的两个人阴魂不散地跟在边榆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边榆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却好似没有什么话能对他说,即便有也应该是诅咒。
他们这个家可以说是最滑稽的家庭,母不慈、父不仁、子不孝,三个人绞尽脑汁地想要对方不好过。
当初边榆说边博义想要自己的命并不是话赶话,是边博义真的动过这心思并且付出行动,只是后来失败后便没了下文,大家心照不宣没有将这件事情彻底搬到明面上闹得太难看。
正式复工的前一天詹景早早给边榆来了消息让他暂时在家避避风头,公司各项目进度会同步给边榆抄送一份,让他不必担心,若是有问题电话联系也来得及。
詹景说公司外明里暗里蹲了不少媒体,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门路的杂七杂八不像好人,让边榆小心些。
边榆道了谢,拉开防盗门将垃圾放到门外,而后看着门口墙角微微愣神。
一连几日门口都没了花,连晚上的那句晚安也没了,边榆手机里的消息删都删不完,索性连手机都不看了,今日想要从众多消息中寻找到那一个人时竟找出一种茫茫人海里捞人的错觉。
好在那消息很沉,拖到底一眼就看见停止的日期和熟悉的“晚安”。
这段时间苏珉沅变得安静了。
边榆点开聊天界面,正皱着眉头犹豫要不要问问情况时,门口响起了开门声,一抬头看见谢之临正拖着大箱子往屋里进。
显然没想到边榆就站在玄关口,两人视线碰个正着,谢之临一愣:“站在这干什么?”
边榆同样惊讶:“怎么这么快回来,不是说过了十五?”
“嗯,提前回来了。”
谢之临没有多解释,将行李箱放在一边没往屋子里拿,塑料袋从裤腿擦过,边榆才发现谢之临竟然还买了菜。
行李箱轮子上有土,谢之临这人很讲究,非得擦个干干净净才会将箱子拉进去,按照以往谢之临这个时候应该拿着抹布过来收拾,可是边榆站在原地等了会儿都没有等到折返的人,反而听见厨房里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边榆眉头稍动,收了手机没再继续那条纠结的消息,后来想想苏珉沅这人从没定性,如今厌倦了也说不定,自己再去追问反而像是送上门。
将手机放回兜里,边榆走到厨房外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看见网上的消息了?”
“嗯。”
闹得那么大,看不见是假的,大概也是因为那些所以提前结束了形成。谢之临原本就是个混经验的,在不在对于项目组区别不大,但对谢之临来说没有全程跟完损失可不小。
边榆点点头没有责备谢之临的擅作主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