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诗诗的十指就如同嵌在那食盒一般,咬牙死死地扣着食盒边缘,说什么也不愿放手。
刘宁想接过来也没成功,僵持一下索性也放开了手,挠着后脑勺道:“秦小姐这又是何必……”
“啪嗒”!
话未说完,秦诗诗十指却兀得松开,那原本精致的食盒滚落在地上,精致的酥点也狼狈坠地,随着食盒杀然间变得四分五裂。
“……”
秦诗诗红着一双眼,死死盯着江淮,目光中说不清是恨意多一点,还是不甘多一些。
江淮却看都没多看她一眼,恍若未闻,抽身而去。
刘宁也尴尬地朝她作了个揖,急匆匆转身去追江淮。
红莹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走上前来:“小姐…”
“别以为我不知道!”
秦诗诗眼底浮出几根猩红的血丝,死死盯着早就人迹消失的一片虚空:“他那个便宜老婆,不过是一破落商户的孤女,能有什么真情!”
红莹咬咬唇,犹豫道:“要不,我们就不要……”
“做梦!”秦诗诗狠狠打断她的话,那架势仿若亲口对着江淮发狠。
“一个不识抬举的小白脸,我非要看看,他如何逃得过我的法掌!”
缚春毒
临阳城内有晶雾河流经, 城内是一片绿洲,却背靠大漠,整座城池建立在塞外的苍茫平原上。
独占这样得天独厚的地势耸立多年,各班视力都对此城垂涎欲滴, 却也谁都不敢轻易得罪, 这也就是为何秦牧一副老奸巨猾不讨好的性格却依然多年来富得流油的原因。
当然也并非是没有弊处, 就好比他老人家晚年得女的小女儿秦诗诗, 就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 而屡屡给他惹祸罢了。
将军帐就沐在傍晚临阳的一片彤云之下。
一个侍女站在帐外,两手端着的托盘之上, 放着一盏新沏的茶水。
她微垂着首,似乎并不敢抬头的模样。
而她手明明十指死死扣着手中的托盘想要极力保持稳定,可盘中的那盏茶,依旧因为她双臂的抖动而微微溅出茶沫来。
“没出息的东西。”站在她身旁的女子冷嗤一声。
她这一声喝,吓得侍女原本就十分不稳的双臂抖得更厉害了,一个哆嗦, 险些就要将那盏茶晃得滚落下来,她身旁的女子却更生气了,刻意压低了音色却还是藏不住言语中的戾气:
“给本小姐好端端地送到那小子桌上, 亲眼看他喝下去!若是出了什么差池, 本小姐要你全家的命!”
“是,是……小姐息怒……”
那侍女惨白着一张脸,最后飞速望了眼在一旁瞪着双目的秦诗诗,鼓起勇气拼命下定决心一般地使劲儿吸了口气, 掀起帐子走了进去。
帐帘合上, 帐外一身红衣的秦诗诗抱臂而立,眯眼盯着帐内那书案旁一团隐隐跳动的光亮。
那烛火照出的亮色晕在帐上, 映出案几旁一个端坐着翻书的影子。
那少年的身影颀长,总是坐得那样直,明明是一介武夫,却连翻书的指节都那样冷白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可这样一人,却又偏那般不识好歹,一丝余地也不留给自己,冰冷得叫人生气……
不知她盯了多久,直到看见侍女苍白着一张脸端着空盘出了帐,才微微回神。
良久,从她鼻腔哼出声蔑然的笑,转身而去。
热,好热。
是夜,将军帐内,烛火将息未息。
靠墙的榻上,少年双手撑塌而坐,裤脚下露出的脚踝泛着青白光泽,赤足踩在地上。
正是冰寒地冻的时节,江淮换身上下只一身素色里衣,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周身燥热。
原本只是好端端地睡着。
到了午夜,却忽有一股邪火从脚底生出,沿着经脉一路向上爬,直蹿向心肝,却又化成数千万只蝼蚁,向四肢延伸,似是非要啃咬得他浑身战栗欲生欲死才好。
这些年来的出生如此早就为他昭示了暗算的源头,少年忍着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双目猩红地望向桌案上圆形的水渍,紧咬着唇一挥手,满桌的笔墨纸砚乒乓坠地。
而他也跟着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又似乎是被这帐内的动静惊扰了,有女子踩着月色,掀帐而来。
“淮哥哥,你怎么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裙裾,一双素手的指甲白净,搀着他的双臂将他从地上扶起,“淮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少年双手的皮肤下隐隐透着涨动的青筋,似乎昭示着身体的主人此时体内的躁动是如何让人难以忍受。他下意识要挣开那双扶他的手,可在苍白指尖划过那素白半透的纱袖时,却一下愣住了神。
这是这些日子,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表情。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江淮奋力抓住那一片熟悉的袖角,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