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心里那股霸道的劲儿又涌了上来,他抬起林若雪的下巴,强迫少女和自己对视:“好个冷心肠的丫头,你就不怕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林若雪再忍不住,那泪珠顺着她泛红的眼眶就淌下来,少女还是没控制住哭哭啼啼:“你…你又说什么胡话呢,你一直这样我还怎么走嘛…你这人总是这样子……”
江淮望着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好了。”
他倾身附上她的面孔,为少女轻轻吻去眼泪:“我答应你,不会叫阿雪等太久。”
“白帝城告捷后,我一定回家。”
他轻柔将她被泪水沾湿的碎发别到耳后。
纵然前路凶险,但为了你,我也会排除万难,踏破风雪。
为了你,我也会在山穷水尽时拼命争一线生机,等我回到京都,为你奉上最盛大的婚仪。
林若雪将脑袋埋进少年玄色的衣衫,眼泪如珠,沾湿了少年将领的前襟。
与此同时,城楼上原本看得正尽兴的几人,纷纷不约而同背过了身去。
几个人在冷风中平息了半天,还是压抑不住彼此心里那点震撼。
他们也想到,一向冷刻淡漠的杀神,在喜欢的女子面前或许会和平常不大一样。
却着实没想到,少将军这个人…人前人后的反差之大,竟然恐怖如斯……
看见江淮低头吻去少女眼泪的那一晌,几个人纷纷觉得脑子萎缩了一下,然后彼此十分默契地就转过了身,在风中凌乱。
原来少将军居然能这样温柔的吗?
那平常那个冷枪泛寒连笑都懒得笑一下的鬼见愁又是谁?
“……”
终于,一个士兵忍不住打破尴尬,咳嗽了一声,故作自然道:“哈哈,也没什么,年纪轻轻的,过分亲热些也是正常。”
另个年纪小的嗫嚅道:“咱们怕是看错了罢,有点怪,要不再看一眼?”
“看个屁看,再看就不礼貌了。”
“也是,少将军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杀了我给他俩助兴”
“咱们散了吧,干活去吧。”
“……”
林若雪的马车已经驶出官道。
她一直回头望着,直到玄衣银枪的少年独立风中的身形彻底模糊成泪光中的一点,她方才放下车帘。
行车缓缓,她交握着藏在袖中的手指,斜斜地靠在后座上。
马车快行到林子尽头的时候,车却忽然猛得停住了。
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将车子拦住,那车夫显然也吓了一跳,猛得勒住缰绳才堪堪没撞上去。
“他妈的,哪来的不要命的,眼睛瞎了吗在这站着!”车夫被他一惊,必然是气极了,望着拦车的人就破口大骂。
车外站着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
他跟了一路,眼见着再不拦车就要彻底追不上了,这才猛地从车前冒出来,将车夫和车内的林若雪都狠狠吓了一跳。
那少年虽差点受伤,却丝毫不退让的样子,依旧一动不动站在车前。
他怀里牢牢地抱着一个小盒,也不理会车夫的叫骂,紧紧抿着唇,目光只一动不动地盯着车帘,像是在想透过车帘去望里面的人。
林若雪原本不想出来,但她在车内坐了半晌,也不见车子动一下,于是蹙了眉,还是决定伸出头看看。
玉白的手指刚掀起车帘,目光里便映入了车前那直立的身影。
林若雪一恍,抬头向他面孔望去。这一望,却让她微微一惊。
林若雪盯了他半天,终是忍不住,挑眉疑道:“双喜?”
战况
听到林若雪叫出他名字, 双喜微微一怔,然后迅速将目光低下去,抿住下唇。
林若雪见他这副沉默的样子,一时也不明白他的来意, 但想想和他之前的几次交集……她心头尚有余悸, 不动声色将身子向后靠了靠:“那个……你找我有事?”
双喜沉默着低头, 只将手中的木盒朝她面前捧了捧。
林若雪狐疑地打量他, 目光落在他手中那个小木盒上。
木盒不大, 上面隐约还绘着小兔子的花纹,林若雪见他双手紧紧地捏着边缘, 甚至还有些微微发抖,不禁心中又产生了些不大好的猜测。
她望着那木盒,犹豫着开口道:“这里面莫不是藏着匕首罢?”
“………”
话音落下,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约觉得对面少年的嘴角抽了抽。
双喜的面上闪过一阵愧色,他深吸一口气又将那几分残余的愧色藏好, 双手捧着盒子,上前一步道:“双喜听闻姑娘远去京都,特意来相送姑娘。”
说着, 他自己打开了木盒, 盒盖翻开,他将盒中之物捧得离林若雪又近了些。
林若雪警惕地凑近了几分,还未垂眸,便得一阵扑鼻的甜香扑面而来。她向里看, 小巧的食盒里, 整整齐齐摆着双色的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