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贴身戴着。”
“……”
江淮送完林若雪,回到自己住处时,天色已经擦黑。
意外却遇见王敞之在门前站着,似乎是在等着他。
王敞之应该是等了半天了,一见他,像猫见着耗子似的就冲过来。
“淮哥,您老人家可终于回来了!”
草就场涉猎结束后,王敞之就一直在他书房外面等着。
按理说以江淮的性子,绝不在无趣的地方多待一刻,结束后就应该立即纵马回府了。可今日不知怎的,王敞之在他家门口蹲得脚都麻了,吃光了一袋子烧饼等到夜色擦黑才等到这小祖宗。
也不敢发脾气啊,王敞之悻悻然凑过来,嘴巴里嘟嘟囔囔的,“有了相好就忘了兄弟……”
江淮好像没听清,也没生气,扬了扬眉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王敞之满腹牢骚地摆摆手,他自然不敢当面抱怨这个小霸王,但还是满脸不高兴地偷偷瞟他一眼,一边小心翼翼怕他发火,一边又心里偷偷不高兴。
可他的目光最终却在对方的脸上定住。
王敞之:?
他狐疑地凑近江淮的脸又认真端详了一阵。
仔细瞧了半晌,似乎在确定什么事,最终,睁圆眼十分不可置信地盯着江淮的面孔大叫道:“淮哥,你在笑?!”
江淮:嗯?
难得的,他没急着反驳,也没发脾气,只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一直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这么明显吗?”
“呵呵。”王敞之望着他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就差几个大字写您脸上了,江小侯爷。”
这样啊…
江淮用指腹蹭了蹭自己的嘴唇,两根手指捏着摩挲了下,仿佛在回味之前的触感和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双星目望着远处的虚空半晌。
喉间滚动,忽然发出一声莫名的笑。
王敞之:……
他这旁若无人的一系列动作看得王敞之头皮发麻,他干咳了几声企图唤回对方的注意。
“淮哥…那个。”
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契来。
“你上次托我寻的十几个铺面,还有铺子里伙计的工契,我都给你找来了。”
江淮淡淡地应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厚厚的一叠纸契,就着半溟的月色细细翻看起来。
“确定过了?都是时下最旺的铺面?”
他没抬头,一边翻看着一边语气平淡问道。
“确定过了,各种绣娘织机也都是最好的。”王敞之老实回答。
想了下,又酸溜溜地添了句,“小嫂子得了肯定心中欢喜。”
“多嘴!”
江淮笑着用纸契砸了下他的脑袋,半晌,又正色道,”辛苦兄弟了。”
“不辛苦不辛苦。”
王敞之笑嘻嘻吐了吐舌头,“反正也都是您掏钱。”
“……”
“不过话说回来…”
王敞之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淮哥,说实话,我们之前是真没想到。”
江淮挑眉:“想到什么?”
王敞之摸摸鼻子,“就…没想到,淮哥您能对喜欢的姑娘这么好。”
江淮没接话。
王敞之自顾自说道,“说起来,我们也真该谢谢林姑娘。”
江淮这回似是来了兴趣,扬了扬眉:“为何?”
“就……”王敞之有些难为地挠挠后脑勺。
“自从淮哥你和林姑娘好了后,您整个人,都变得…”
他顿了下,似乎是努力思考着措辞。
“都变得…温柔多了。”
江淮想都没想:“本侯之前不温柔?”
“……”王敞之难为地沉默了。
“若是之前我们跟你这样讲话的话…”
他摸摸下巴。
“现在应该已经在被抽的路上了。”
“……”
从军
以往这个时辰, 江淮应该是刚结束晚间的骑射训练回到房中。
今日却不同以前,没有继续将案头的兵书翻出来看,他在书房中慢慢地来回踱步,然后就着半溟的月色, 脚步定在了窗边的书案前。
夜色渐浓, 他却没点灯火, 清浅的月色洒在他的衣衫上, 少年凭窗而立。
月色将他的面孔染上一层朦胧梦幻的光影, 一贯俊美肃冷的气质也平添了一抹柔和。
少年望着窗外明月,不知是想起些什么, 半晌,他有些莫名地发出一声笑。然后撩起衣摆,施施然在案前坐下。
他随手拿起放在桌角的那叠纸契,漫不经心地翻动几下,又动作轻缓地放回桌角最显眼的地方,轻柔地用羊脂玉制的镇纸压下, 镇纸上刻得是林若雪的小字和生辰。
想起些什么,又扯开外衫,露出一截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