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龙气泡一直上升,迎着一缕缕白金色的光,落在她们头发上、衣服里的花瓣越来越多。音符叮咚交错,仿佛她们不是在向上飞,而是向着海底沉没,无数深海生物拨开水流,此起彼伏地唱着古老的鲸歌。
就在云猎真感觉有些喘不上气的时候,泡泡悄然碎裂了。飞行停止。
她本以为自己会经历一场惊人的下坠,但事实上,她的双脚恰好垂落在平台上,只踉跄半步就站稳了身体。藤蔓缠绕在贝壳和珊瑚上,弯成一道门,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
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将它和机房联系起来。
“……哇哦。”姜君好轻声叹道。
“来都来了,走吧。”云猎下定决心。
事实上,在这种水意粼粼的光影下,面对由十二根古希腊式立柱环绕的石板广场,几人都不禁产生了某种空间倒错的恍惚感——是不是重力其实在这里以相反的方式作用着,而她们早已深深沉入大海,将要面对人鱼的审判或海妖的祭礼?
江楼月伸手拦住一顶向自己飘来的花冠:“看起来很隆重。但是人呢?”
“问得好,你可以把这玩意儿给我们找到的人戴上,问问她干嘛藏这么深。”姜君好随口评论一句,“总之,我觉得咱们还是漏了些线索。就算是梦——这些浮夸华丽的装饰,还有那些听得我毛骨悚然的海歌,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云猎蹲下身,拨开一株依依不舍地卷住自己裤脚的海葵,它在触碰时焕发出流星般绮丽的色彩:“是啊。简直有点太浓烈了,好像生怕人意识不到,迫不及待强调着自己的风格……”
停了停,她接着说:“声音。我知道了,是叙述者的声音。讲述这个梦境的声音。”
湛蓝的基调、金紫的夕阳、纯白的毫芒,都随她话语渐渐熄灭下去。机房失去它原本摄人心魄的美丽,立柱两侧展开无数面屏幕,连接成墙,冰冷的电子光像宇宙中死去的星星那样洒落下来。浮光细碎,电缆密密麻麻,织成一张通天蛛网,正中盘踞着一台巨大的机器。
而在蛛网上方,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向地面落去。
“方寻!”
【叙事声音】
正如这个名字所揭示的那样,它意为叙述者在讲故事时所采用的声音。它的音色与质感并非由生理条件决定,而是来自叙述者的措辞、腔调和口吻。有些声音侃侃而谈,动辄在情节中插入一段对于人物品行或时下风气的议论,亲昵得仿佛把读者当作沙龙上碰到的老朋友;有些声音坚实有力,只用一两个形容词便勾勒出人物面貌,审慎地讲述着事件本身;有些声音活泼俏皮,打趣着走入读者视线的每个人物,好像讲到一半自己都要忍不住笑场似的。这些声音可能是作家本人所发出,也可能沉入某个讲述者的喉咙里,并且因不同的身份、性格与方言而变得丰富起来,深深影响着小说最终所呈现出的艺术效果。
效果:请根据卡牌释义,自行创造。
条件:无
冷却:无
卡片写得很简单,三个科班出身的姑娘读得飞快。方寻已经站起来了,耳朵尖微微泛红,似乎还没从这个梦里回过神:“抱歉……姐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复杂。”
“没事,这有什么。”云猎忍着笑意,从江楼月手里接过那个难得没有随幻境褪色的花环,扣在他脑袋上,“这样也好,我本来还担心长生界里的经历会不会留下阴影呢。托你的福,我们仨刚才可是好好玩了一趟。”
“云端只告诉我,交给它一个梦境,就能见到姐姐……和大家。”方寻移开视线,不自然地碰了碰头发,耳朵快要烧成透明色,“所以我当时在想开心的事情。”
“行啦,这下进度条过半,出去之后还不知有多开心呢。”姜君好伸个懒腰,“走吧,一想到胜利近在咫尺,我就连半分钟都不想多等了。”
她转过身,却发现原本只有贝壳门框的地方,如今变成了一面光滑到不见丝毫缝隙的金属墙壁。
也是整个机房里,唯一一面没有屏幕的墙。
如果说墙壁被封死在大家的意料之中,热兵器无效也还算在众人的接受范围之内,那么连卡牌都变得失效的时候,几人便纷纷愤怒起来。
【神与物游】也好、【冰山原则】也罢,并非技能效果不足以击穿墙壁,而是根本就使不出任何效果——这时候云猎才意识到,难怪之前用【自由间接体】也没反应,因为它早已无效化了。
“怎么会这样?”姜君好气鼓鼓地敲了敲墙,里面传来的沉闷低音足以昭示其厚度,“如果云端不想让我们用技能,干脆就别把卡牌还回来啊。像【背包】里其它的东西一样,直接消失不好么?”
云猎从包里找出饮用水,一人递了一瓶:“喝点吧,别上火。往好处想,云端财团面临的难题恐怕不小,毕竟这么多人同时失踪,不可能瞒得住的。我猜,大概已经有调查组进驻或有新闻节目曝光了,就连云端本身的代码说不定也要经受修改。外界一定对财团施了重压,才会让云端的实力下降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