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风,吹过腐朽了一半的木窗,带来了沙哑的合音,墙缝间新生的杂草,也摇摆着身躯,舞出黄昏的凄冷。
这里是小镇被遗弃的所在,如果说,之前的小镇给月灵和小白的感觉是疏冷、漠然,此地的感觉,就是彻底的没有人气。
在越发黯淡的天色中,整片街区无声无息,只有远处枯树的枝杈间,传来老鸹的声声哀叫,血红的霞光倒映下,一片浓浓的阴影。
“小白”
月灵微微皱起眉间,看着圣兽小小的身形快速转过前方的街口不见,连忙提气轻身,加快几步赶上前去。
看这四周景象,她心中不禁微微一动,这个并不大的小镇,怎么会有一整片空荡荡的街区存在?
“嘻嘻,小露、小鱼、小米,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
“小天哥哥!小天哥哥!”
“看!这可是新鲜的长条面包,还热呼呼呢。”
“面包!面包!热呼呼的面包!”
少年变声期的粗嘎嗓音,和孩童们惊喜的欢呼模糊传来,让拐过街角的月灵,迅速辨明了方向。
不远处的前方,有一座带着小院的破落房子,围墙用木板粗陋搭成,一米多高的院墙内,隐约可以看见高高举起长条面包的一只手。
月灵定睛,在院落门口的附近,赫然就站着圣兽小白的身影,他感应到了月灵的到来,转过身,招招手。
此刻,院子中,少年和孩子们的嬉闹仍在继续,小小的院落中,三双小小的脚丫追逐着前方一双草鞋,摇摇晃晃。
孩子们嬉闹的笑声如同欢快的小鸟,清脆动人的在这个凄冷的黄昏悠悠回荡。
“小天,你回来了,咳,你手上的东西哪里来的?”
一个喘息连连的女声,从房屋内侧响起,虽然微弱,但是院中的嬉闹却戛然而止。
少年当下煞住了脚步,使得身后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跌在他的后背,发出“哎哟”的痛叫。
少年的后背,也被这不小的冲击力压得一痛,但是,此刻的他却顾不得这个,讪讪的缩回高举在空中的手臂,结巴的回应:“叶姐姐,这这是镇上的人送我的。”
“送?咳,既然是送的,那你身后的人是怎么回事?”
“身后人?”
少年闻言大惊,霍然回头,果真看到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立在了远门口处,他们的样貌如此熟悉,不正是自己手中面包的失主?!
“你们要干嘛?这面包不是你的!”
少年嘶哑的叫喊,充满了心虚和欲盖弥彰。
此时,站在院门口的月灵却不发一语,目光清冷的扫过对面的景象。
这真是一个破落的宅院,几块破碎的石板,拼凑起从院门到屋门之间的短短小路。小路尽头的右侧,有口破了瓷的水缸,从缺口望去,隐约可见微微的水光,水缸盖上更搁置着一个“眼熟”的纸袋。
这个小院,或许曾经也如一般家庭一样,在院中养过鸡。紧挨着左墙根的鸡舍中空空荡荡,只有一排堆积着鸡屎和些许鸡毛的稻草,证明那些“咕咕”叫的家禽曾经存在。
事到如今,却早已灰尘满布。
此刻,站在水缸前方,石板小路上的少年,依旧僵立在那里。
他那褐黄色的短发如同杂草一般,在头顶肆意生长,紧张的神情,让他将本来细小的眼睛撑得溜圆,满是雀斑的扁平鼻子,轻轻耸动不已。
在他握住面包的手臂的另一端,却是一截打着补丁的空空袖管。
他,是个独臂少年。
月灵一楞,目光再向他的身侧扫去,三个孩子的面孔,从少年的背后伸了出来,黄黄的脸蛋沾着些许草灰,其中一名光头小子还拖着两管清亮的鼻涕,三张小脸上无不露出怯怯的神情。
此时此刻,有一人却遗漏在月灵的视线之外,那就是靠在房屋门口的一名女子,她的身形半隐在门扉的阴影之中,从少年和孩子们身躯的缝隙间,打量着月灵。
立在院门的女子,身着一身黑色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在脑后编出一根发辫。她肌肤若玉,五官美丽,眉眼之间更是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英气,让她更是动人无比。
如果不是围绕在她身边那种若有似无的冷肃气息,恐怕行走在大街上的她,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而这样脱俗的美丽,她依稀记得在哪里看到过,是哪里来着?
“你你们不要过来!”
月灵的沉默不语,给少年小天带来了绝大的压力,他紧张的挥动唯一的手臂,却忘记了手上犹然握着那根长条面包,挥动之下,面包不堪震动,突然断裂成两截,掉在了地上。
“呀啊!”惨叫声同时自少年和孩子们的口中发出,那分明是一声出自本能的呼喊,下一秒,他们团团围住面包,小心的将每一粒面包碎屑从泥土中分离出来,一时间倒忘记了月灵等人的存在。
“怎么办?”
小白扯了扯月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