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金红的丝幔盖着一张三米大床,床铺中央,风岈仍在昏睡当中。
一直来不及打理的长发铺满了大半张床,坐在床边的月灵,下意识的抓过一缕握在手中把玩,脑中却回想起刚才的那场混乱。
公主殿下的玉山倾倒,立时吓坏了四周的侍从,一时之间,众人手忙脚乱,有跑去找人帮忙的,有站在原地跺脚却不敢伸手的。
月灵并不知道,在魔宫长年的规矩中,凡是敢擅自碰触风岈公主身躯的人,将被处以极刑。
这当然是为了更确实掩饰风岈男性身分而下达的命令,不过现在反而成为众人不敢帮忙的障碍。
最后,还是月灵咬牙运气,将风岈抱了起来,然后在指引之下,来到了这座据说是风岈居所的宫殿。
她按照侍女的指示,将风岈抱入卧室,放在了这张豪华而宽阔的大床之上。
接下来,在久候医师不到,望见床中央风岈越来越痛苦的表情,月灵无奈,只好喂了风岈几滴百草蜜的药水,但是没有得到如同治疗天使那般的奇迹效果,不过,风岈的呼吸的确因此而平稳下来,安躺在床铺间,一动不动的没有知觉。
“真是个傻瓜”
月灵伸手摸了摸床中人苍白的脸颊,眼中流露出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怜惜。
她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当然知道这个喜欢她的少年一直在委屈着自己,为的却只是她的一个小小微笑。
“你又何苦,我的心中现在还是只有”
哒哒哒
一阵由远及近的节奏响声打断了她的自语,抬头望去,卧室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透过金红的丝幔望去,月灵竟觉得那个身影与床上的风岈一般无二,待那人来到近前,她才看清,他长至小腿的发丝呈现月银的光泽,而在脸孔之上,戴着那张她无比熟悉的银色面具。
此时的他,手中拄着一根包银的锡杖,之前敲在地板上的节奏就是来源于此,看来,他的身体也只是稍强一筹。
而月灵只一眼,就望进那双在梦中出现千百回的忧郁眼眸,陷入其中,浑然不觉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强行偏过头来,心中不禁千百种滋味流淌,却只能说出这一句:“你来了”
伸手拨开丝幔,风歧毫无阻碍的望了进来,趁着月灵掉转视线的时刻,他贪婪的将她每一处细节都看在眼中,安抚自己分别多日来躁动相思的心。
而这一细看,立刻发现对面的月灵消瘦了许多,身子更显单薄,眉眼间流露出疲惫,就连眼窝处也浮出了淡淡的青。
他下意识的开口问:“你最近还好吗?”
只此一句,就勾起了月灵无数的回忆。
竹林中的变故、奔赴冥塔的路途、感悟元素的生死边缘,以及妖间那命悬一丝的战斗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他们分手过后短短三个月间,不禁让她错觉,他们只是曾在前一世相见。
她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露出一抹说不出味道的笑容,回答说:“我很好。”她低头看了看手中金发的主人,继续道:“不好的是他。”
风歧望见那朵笑容,心中一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伤她伤得这么深但是,当他望见弟弟苍白虚弱的面容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头。
“岈的情况比我更差一点”
探手搭在风岈的腕间,送出一丝细微的能量入体,却在进入的瞬间,被一股更大的力量反弹出来,风歧立刻明白,此刻的弟弟,全身都被能量充斥,而反弹回体的能量,也差一点引起了风歧体内的骚动。
“他什么时候昏迷的?”
“半个时辰前,我们刚到此地不久。”
风歧立刻回忆起来,那个时候,远在水月宫的他,也感受到了双子间的神秘波动。
在回到魔界后恢复魔身,却让变幻了另一种模样的他们第一次感应到彼此的存在,而那乍然而起的呼应,也让他费了很大的精力方才平息下来。
而风岈显然虚弱得没有了那个能力,只能选择昏迷来平衡体内的“暴动”
变换了另一种能量特征,风歧再度小心的切入弟弟的经脉之中,却发现之前暴增的能量并没有将他的经脉撑坏,反而拓宽了不少,惊奇之余,不免也松下一口气来。
他收回能量,问道:“你给他吃了什么吗?”
月灵点点头,回答:“精炼的百草蜜。”
“怪不得”风歧叹息,原本对于魔族的强大恢复力来说,就算真的将经脉撑坏也没有关系,不一会的功夫就会恢复原样。
但是关键问题就出在这个“原样”上面,与原本无二的狭窄经脉,当然还是容不下这过度的能量,因此就会被再度撑坏
如此反复来回,有的将是数不尽的痛苦。
而月灵的百草蜜,恰恰打破了这个僵局,强大的药力能够帮助经脉扩大生长,并保持扩张的大小,这样一来,能量便可以顺当的容纳下来,多余的一些也可以慢慢吸收回魔核之中。
“我做错了吗?”月灵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