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玄一路追着那白衣男子过去,在巷子里穿行着,一停,又继续走,她每每想上去看个明白的时候,心里又莫名地在害怕,总是远远地跟在后面,不敢近前。
两街的灯火映照下,那男子衣襟飞扬的样子,更让叶惊玄觉得那个人就是顾至臻,可是顾至臻明明就已经葬在了东山上。如果是鬼魂不,不可能有鬼魂,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白衣男子又开始动了,而且越走越快。
叶惊玄连忙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扔掉,急步追赶着前面的人,越追赶越觉得前面的人和顾至臻越来越像,行动举止间更是说不出的相似,于是心下里便更加确认那就是顾至臻,心里的喜悦念头像豆芽菜一样,见着水就疯狂地萌芽。
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男子越走越快,叶惊玄就急了,停下来大喊了两声:“子夜,子夜”
前面走着的白衣男子微微顿了下身子,却又继续往前赶,并没有如叶惊玄所期望的那样停下来,更别说回头看她一眼,或者说句话。
叶惊玄愣怔地在原地,看着那个白衣男子一转眼就从街角转弯,消失了身影,这才又举步追了上去,可是巷子里却已经没有了那白衣男子影子。她迷惘的转了几圈,视线里却始终没有那个白衣男子,他哪里去了?
叶惊玄开始后悔,刚才为么没有早些追上去看明白,问明白,现在人已经不见了不见了
她在嘴时喃着不见了三个字,胸口一阵阵气闷,一阵小凉风吹来,把她最后一点希冀也吹到了地上可是她却仍然不愿意死心,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拔腿就跑,一边在嘴里高声呼喊着:“子夜,子夜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快出来啊。
你要江山你便去,哪怕只出来见我一面也好,不管你是孤魂野鬼,还是活生生的人都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一路奔跑中,四周的行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是她不在乎,渐渐地跑得没了力气,勉强支撑着那点信念也已经在被晚风吹凉了,随便就这么往街边一蹲,终于还是哭出声来了。
四周正逛灯市地人纷纷围了过来着叶惊玄指指点点。却没一个人认出来这个抱头放声哭着地姑娘就是他们地王妃娘娘。
“你说这姑娘是怎么了。莫是被人欺负了吧?”
“胡说。这干净整齐地欺负什么。说不定是心上人没来。伤心呢。”
大家一听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也有人上前来劝叶惊玄她这会儿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感觉整个街道上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一般在待边地台阶旁边。越哭就越伤心。
围观地众人见劝也没用问又不答。终于也没耐得住渐渐地就散去了。叶惊玄独自蹲在那儿渐地哭得没了声儿。街市上地人越来越少。灯火也越来越幽暗。过不久。各家地灯摊也都撤了回去。只留下各家铺子地防风灯在夜色下散发着微弱地光芒。
叶惊玄丝毫没意识到她应该回去。只觉得夜色深重。露水一点点起来。沾湿了她地衣裳。偶尔有风一吹来时。浑身都凉透了。脸上挂着泪痕。却再也哭不出来了。
叶惊玄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远处,似乎满世界都是那个白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可是伸出手去一抓,却又什么都没有。冷冷地看着前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希冀落空后的绝望:“子夜,那是不是你,如果是为什么不等我,如果不是,为什么这么相似”
原本已经渐渐平复的心,在此刻又重新起了波澜,忽然又想起了她走下桥时,顾重楼看着她的眼神,那也是极失望的眼神,心头一凉,苦涩而僵硬的笑涌上嘴角,迎着风笑得是那样的凄凉与寂寥。
夜越来越沉了,叶惊玄却只是紧紧抱着膝,蹲在台阶下,远处传了轻轻的打更声和着虫蛙的鸣叫声。袖子和衣襟上的水气越积越多,只要稍微一动,都能滴下水珠子来,但是叶惊玄没有动,只是目无焦距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耳朵里似乎隐隐传来些呼喊声,像是在叫她一样,可是她却只是愣愣地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另一头顾重楼正带着大队人马在找她,徽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街和小街多不胜数,顾重楼这下心里是真着了急,找了一个多时辰了,都还没有找着人。现在他心里后悔得很,当时就应该跟上去,现在人不见了,他心里担心得胸口一阵阵发堵:“惊玄,惊玄”
“王爷,这边没有人。”
“王爷,这边也没有人。”
听着侍卫一个个来报说没找着人,他心里的担忧就更深了
神色急切地看向四周,用眼睛搜寻着任何一个可能的没能发现叶惊玄的身影,这时候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能让一个弱女子大半夜在街上一个人行走,这要是有个万一,他将会悔恨一辈子。
“赶紧再去找,一定要找着。”
侍卫们也都知道顾重楼着急,他们也同样急啊,天家的媳妇,要是有个好歹,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是王爷,奴才们再去找,一定找到娘娘。”
顾重楼忽然闻到一些淡淡的紫檀混合着白兰花香的气息,远远地从风里被带来,于是他遁着风的方向急步赶去,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