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姚思敏已经沐浴完了,叶惊玄也被采衣和几个丫环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在床上昏睡着。
姚崇安问明了始末,看着姚思敏摇头叹息,再看着床上明显已经昏迷不醒的叶惊玄,心疼得双手颤抖:“思敏,你怎么能这么折腾孩子,她才多大,明白些什么,慢慢教就是。”
“爹,对于已经沉隐进去的人来说,只有当头棒喝,否则压根就不会明白过来。”姚思敏话才刚落,便见大夫进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张老太医,你赶紧来看看,这丫头没事吧?”
张老太医本是宫中的太医院的医官,退下来后,就住在姚府隔壁,是以成了姚府的专用大夫。只见张老太医呵呵一笑,把身上的医箱放了下来:“瑶国夫人,您且安心,一切有老夫在。”
张老太医一通望闻问切之后,开了药方:“姚老爷子,瑶国夫人,叶小姐染了风寒,加之郁结在胸,外邪侵扰,内里不安,自然是要病倒的。这方子一日两剂,早晚各一次,五碗水煎成一碗水,不出半月,定能完全康复。”
姚崇安听了连忙走上来道:“张老太医,劳驾你这么晚还来出诊,真是抱歉得很。”
“姚老爷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医者父母心,何况咱们两家左邻右舍的,哪有什么劳驾不劳驾的。”张老太医收了药箱,姚崇安让人递上银钱,张老太医倒也不拒绝,接了一拱手便随着下人走了。
姚思敏坐在床边上,看着昏睡中还皱眉的叶惊玄,心里一阵阵发酸:“仿佛昨天还是个小娃娃,粉粉嫩嫩地在我怀里爱娇爱笑,有时候真希望你们都不要长大,长大了就不从管了。”
姚崇安看着心疼不已的姚思敏和昏睡的叶惊玄,只能摇头长叹:“好了,你也早些去睡,这里让采青、采衣守着就行了。”
“爹,你可曾想过,若是我不长大,就永远是那个浑不知人间悲苦的孩子,可以永远被保护得好好的,风吹不着雨打不着,世间所有的苦痛都伤不着。”姚思敏握住叶惊玄的手,喃喃地问道。
姚崇安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姚思敏:“思敏,爹想过,可是爹越是想把你保护得好好的,你越是跑得远了,这丫头像你,像了个十足啊。”
“还记得她小小的时候,总是赖在我怀里,那时候我就想,将来一定要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可是爹我做不到,孩子长大了就不由我了。”姚思敏手指拂过叶惊玄的脸,温度偏高的脸上,已经很少能看到幼年时的样子了。
“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总是笑得像树上的花儿一样,那时候,爹也想过,要让你做世上最尊贵、最快乐的人。可惜,后来发现那不是你想要的,思敏,各人自有各人命,都强求不得。”姚崇安摇头劝道。
“爹,这些年我让你操了不少心,直到如今我才真正体会到,您当初何等不易。爹,我以前错了,如今呢,也错了吗?”
“思敏,你以前也没错,如今也没错,不要想太多了,惊玄过几天就好了,不要太耿耿于怀。”
叶惊涛这时端了药进来,一屋子沉沉的气氛压得他胸口发闷:“娘,药好了。”
“给我吧,把你妹妹扶起来,我来喂她吧。”
姚崇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能摇头叹息,这眼前的一切,似乎多年前就看到过,昨日事今日重演,人生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天边的雷声却渐远了,姚崇安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世间多的是痴情小儿女,只是他们永远不知道他们的痴,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