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这家河东卫生院,在导医台简单咨询过后,很快便得知,费舒如今已经是这家卫生院的老护士了,如今人就在二楼值班。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十一年前那场凶案的唯一幸存者了,狮子莫名有些紧张,她跟在茅台身后上了二楼,远远就看到卫生院里简陋的护士站里坐着一个长发的护士,即便已经三十岁了,却还是生着一张娃娃脸,正在笑着同一旁其他的护士聊天。
这么多年来,宋舒的样子几乎没有变,除了案发时眉眼间的恐惧已经消散了,其他地方几乎就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
也多亏了当年没有曝光任何受害者的照片。
茅台内心叹了口气,走过去说道:“好久不见,费舒。”
宋舒和旁边的小护士都是一愣,在卫生院里很少碰到这样对护士直呼其名的病人,宋舒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对上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她脸上的表情却慢慢僵住了。
即使没有穿警服,但来人眉眼间却有种她很熟悉的东西,利落又干净,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宋舒几乎天天见到。
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紧跟着十分突然地站起身,几乎把身旁的其他小护士吓了一跳。
茅台问道:“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现在应该是午休时间吧。”
“……好。”
女人有些惶恐地点头,她从护士台里走出来:“要不去卫生院外头说吧,毕竟这儿是……”
“好。”茅台当然知道宋舒这么做的缘由,让她的新同事知道她的过去显然没有任何好处,这也不是什么可以见光的事情。
“正好是饭点。”茅台笑起来,“这么久没见,不如让我请你吃个饭吧。”
10 宋舒
“刚刚不方便,现在可以说了,我们是北阳城东分局来的。”
上了车,茅台开门见山给宋舒出示了她的临时证:“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但是现在确实有些事情让我们不得不来了,宋舒,在你搬离福鑫小区之后,在那附近接连发生了很多起的女童走失案,这件事你……”
她还没说完,坐在后座上的女人脸色已然是惨白一片,浑身都绷紧了。
茅台心知她已经有了联想,伸手轻轻覆上宋舒的手背:“我们不是想来破坏你现在的生活的,只是当年案发后有很多人问过你关于凶手的问题,但是那时候并没有发生其他案件,所以那些问题可能太过发散,现在我想再问你几个问题,为了那些走失的孩子,你愿意回答一下吗?”
宋舒在极度紧张下连眼神都开始飘忽起来,茅台感到掌心下传来的细微颤抖,又用了些力气抓紧宋舒的手:“你不用害怕,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调查这件事,他也不会知道,更不会知道,我们来这里找了你。”
宋舒闻言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她,嘴唇嗫嚅了很久才说道:“我很久……很久没想过这件事了。”
茅台轻声道:“我知道,这件事于你而言应该已经结束了……但是这么多年,凶手一直没有抓到,对你来说,难道不像是个沉重的包袱一样吗?”
“我……”宋舒听到最后微微睁大了眼,最终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点了点头,“我也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了,在那件事后,我改了名,搬离了北阳,之后就决定不再想他了。”
“后头生活里也没有发生奇怪的事吗?”
“我搬来冀庄之后,也害怕发生奇怪的事,先后搬过很多次家,后头也是因为真的没有……没有人再来找我,才安心在这个地方安顿下来。”
茅台这时想起之前徐涛和她说的,宋舒虽然是家里唯一的幸存者,但是因为这件事,家里的老人却都对她恨之入骨,甚至认为是因为她才害死了她的父母和弟弟。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案件平息之后,宋舒便立刻搬离了原来的城市,还改了名。
茅台如今看着女人脸色苍白心中也有不忍,时隔十一年再度逼迫她想起当年的案件,就如同撕开一道早就长好的伤口一样。
她和狮子都是从阴影里逃出来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残忍。
茅台没有放开宋舒的手,直视着她轻声说:“只要有我们在就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如果我们能抓到他,之后,你就可以彻彻底底地放下心,去阳光下生活了。”
“我明白。”宋舒点了点头,“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茅台笑了笑:“那我可以问一下,当年的凶手,有在言语中提到过,他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这个我在录笔录的时候应该都说了,他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没有讲过理由……可能也是因为我们家的隔音不算特别好,他还说,如果我敢叫,就会立刻弄死我。”
“那你有没有觉得,他是个特别喜欢孩子的人?”
“孩子?”
“没错,他有没有对你的外表表现出特别的偏好……也可能是某种表现,特别喜欢你身体的某个部分之类。”
茅台的问题相当直接,而宋舒似是回忆起了相当惨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