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涛思忖片刻,又问:“那既然名声不好,应该也会有结仇吧?你们说有人疑心她偷孩子,现在这些人还在镇上吗?”
男人漠然道:“早走了,那些丢了孩子的都知道找不回来,许多很快便又再生了一个,但是即使这样,当年朱琳和我大哥结婚甚至都没敢办酒!我大哥认不清她的真面目,后头跟家里来往都少了,结果呢,还没两年就因为这娘们造的孽被克死了,我们本想把孩子要过来,法院没给判,叫她带着,果然吧,孩子就没了……我都怀疑是她自个儿给卖了,还假惺惺的卖了房子去找,谁知道是不是为了钱。”
身为警察,蒋耀本能便会对这样具有强烈主观性质的评价产生怀疑,皱眉道:“你们怀疑朱琳是人贩子,这件事有人报案吗?我们这边查过,她并没有任何的前科。”
男人鼻子里出气:“当时谁查啊,派出所来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再说了,她肯定就是一转手的,孩子在她手上呆不了多久就交出去了,警察要查也不会有证据的。”
“可是……”
“不信你们可以去县里找老人问问,就问老纺织厂丢孩子这事儿,都有印象,你问问看他们,都知道。”
从朱琳的婆家出来,屠邵东那边来了消息,称现场的情况还算稳定,唐锋认为余刚的状态总体可控,他对人质并不怀有杀意,只是一心想要知道母亲的下落,因此只要能拿这件事吊住他,人质就是总体安全的。
而时至早上七点,媒体的消息被完全封锁,因为 07 年那场大巴事故的惨痛教训,目前总队也认可软处理的方法,调动了玉山县派出所协助进行走访。
目前几队人在玉山县分头行动,走访得到的结果却都差不多……朱琳在当地的名声并不好,一如她的婆家人所说,当年朱琳所在的老纺织厂连着丢了三个孩子的事儿在当地十分有名。许多人都怀疑是朱琳偷了孩子,甚至派出所也对她进行过调查,但据当时进行走访的警员说,朱琳虽然在最后一个孩子走失的当时身在宿舍,但她在之后从未见过旁人……换句话说,如果真是她偷了孩子,她根本没有机会将孩子转手出去。
“我总觉得朱琳的事情可能是误传……”
在前去找纺织厂前员工走访的路上,蒋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看着资料上年轻一些的朱琳,长相清纯,眉目间有些怯怯的自卑:“怀疑她偷孩子,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证据……再说了,当年事情闹得这么大,派出所也不可能草草了事,必然是排除了朱琳的嫌疑的。”
韩涛冷笑一声:“小耀,这样的事儿你经历的还不够多吗?
“……我?”
“看你没有父母撑腰什么事儿都敢欺负到你头上来,朱琳不也是这样吗?偷孩子的事儿传着传着就会像真的,再加上她自己的孩子也丢了,这简直是正中下怀。”
到了地方,韩涛用力合上车门,两人径直走进小超市,找到当年和朱琳同在纺织厂工作的同事,现今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韩涛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听闻朱琳出了事,女人的脸上浮现出和之前婆家人如出一辙的不屑神情:“到底还是报应到她头上来了。”
蒋耀皱起眉:“还是因为……你们怀疑她偷孩子吗?”
女人长叹口气:“说来也可怜,以前丢孩子的时候有人去质问她她死不承认,后头她老公死了,自己孩子也丢了……我倒是不信她把自己孩子也给卖了,毕竟她后头跟疯了一样,到处找她的孩子,我碰到过一次,不像是假的,只能说是报应。”
韩涛眯起眼:“她在找她的孩子?”
女人点点头:“找了有一两年呢,说起来,自从她孩子丢了,咱们这儿就没听说过丢孩子的事儿了……你们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她拐了人家的孩子,然后自己的孩子被人拐了,她还不像是别的那些女人,老公还在,还能生一个,她呀……”
女人说着,又想起当年在路上碰到朱琳的时候,她原本的姿色已经被憔悴和疲惫磨得差不多了,三十岁不到,头上便有不少的白发,两只眼睛没什么神,但只要一看到有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便会倏然睁大,有几次,甚至还会抱着别人的孩子说是自己的……
说到最后,女人又叹了口气:“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后头在镇上碰不着她,听说她离开去了别的地方,现在看样子应该也没找到她儿子……算起来,要是她儿子还活着,今年也该大学毕业了,也是可怜,老公没了,孩子也没了,现在人走了,恐怕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了吧……”
噩梦 07
早上八点,在和余刚进行过第四次沟通后,玉山县方面也有了反馈。 朱琳在玉山县最后被人目击是21年前,有人看到她在火车站附近徘徊,当时朱琳已经把家里房子卖了,拿着钱四处找她的儿子,一周里至少有三四天,都会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呆呆地盯着往来的人群,寻找里头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 而在那天之后,玉山县就没有人再见过朱琳了。 至于仇家方面,由于被疑心是人贩子,镇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