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条件?”唐锋开了快一小时会,对后续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当即抬起头,“发生什么了?”
蒋耀简单和他说了一下现在的状况,唐锋越听脸色越差,最后听说屠邵东直接去现场了,他瞬间拍案而起,气急败坏道:“劫持大巴这事儿还他妈敢让屠邵东去现场?啊?梁局怎么想的!他的老毛病根本没好,上回为了脱敏坐个公交车直接昏倒这事儿弄得还不够大?这回又是劫持,又是大巴,万一在现场给勾出来,老梁准备叫谁来顶这个支队长?”
说罢,他抓了外套便要走,徐长青见状一把拉住他,皱眉道:“老唐你先别急,韩涛和秦冬现在都在屠队身边,不至于会弄到这一步,这事儿不是屠队想不去就能不去的,毕竟是长兴放跑了人,屠队要是都不去露脸,怕是梁局脸上都挂不住,事情闹得已经很大,你在开会的时候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多半是因为上头严令要求不能扩大影响,完全封锁了消息,现在你去现场也不可能把屠队带回来的。”
唐锋连着被几桩事弄得急火攻心,听了徐长青的话才稍稍冷静下来,咬了咬牙:“真是见了鬼了!偏偏又是大巴,又是他!老徐我跟你说,要是这回完事儿屠邵东再叫我给他做什么催眠我可不做了,砸我招牌……老徐你来做!”
徐长青苦笑了一下:“好,我给他做,老唐你先冷静一下,刚刚不还在和小蒋说,想要救人自己不能给拖下去,咱们都是吃过亏的人,越是碰到这样的事就越是不能乱,否则,还会出别的问题。”
“老徐你……”
唐锋一愣,对上徐长青和故人有十分神似的眉眼,他就像是瞬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用力闭了闭眼:“确实,关心则乱,你们刚刚找余刚的资料找的怎么样了?他之前打过几次电话?”
徐长青翻了翻手头的资料:“近一年就打过五次,记录里记的东西不多,但是从他第一次打电话来,他就一直提到,他在反复做一个噩梦,从小时候就开始做了。”
“噩梦?”
“对,他一直说,梦里是小时候他母亲抱着他走在一条路上,然后突然就有另一个女人冲出来要把他抢走,后头他母亲为了保护他就被那个女人杀死了,他是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把他母亲的尸体拖走的……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余刚一直有很强的自罪感,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也是因此才会产生轻生念头给干预中心打电话的。”
蒋耀脸色凝重:“按照他之前在电话里的描述,我怀疑朱琳就是……”
“朱琳就是那个杀死她母亲的凶手。”
唐锋揉了揉眉心:“反复做同样的噩梦和童年创伤有脱不开的干系,可以确定他肯定见过朱琳,但是梦境里反映出的却不一定是现实,有非常大的主观成分。”
说到最后,唐锋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失望来:“只是,但凡有点经验的咨询师听到这种描述至少也该有所警觉,当面杀人,这并不是寻常儿童能臆想出的噩梦,如果能早一点安排刑事联络员的位置……”
“老唐,事情已经发生,就别想这些没用的了。”徐长青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沉声道,“现在余刚已经失控,他劫持大巴,只留下女人和孩子要求查清朱琳当年犯下的案子,还要求专案组每两个小时来和他通报一次进度,显然,是对噩梦的内容有非常大的执念,换句话说,这个噩梦的真实性可能比我们想的要高。”
唐锋思忖片刻,眉头却越皱越紧:“他认定是朱琳杀死他的母亲……这个余刚的具体资料有了吗?如果是从小就做的噩梦,他应该很早就有心理上的问题了,我们这边现在帮不上其他忙,但是至少也得知会一声现场的谈判专家,不能触碰余刚的逆鳞,免得他做出极端的行为。”
“刚刚涛哥给我发消息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叫我赶紧整理一份余刚留在中心的资料给他们送过去。”
蒋耀此时还在电脑上埋头苦干,本来唐锋说他们这儿是苦苦支撑的公办机构他还想反驳,但一上系统他就不得不承认,就算是派出所的内网先进程度都能甩他们医院两条街……而这居然还是不久前才升级过的系统。
他头疼道:“徐主任,要不我再翻一下一年前的来电记录吧,你能帮我登下管理员账号吗?”
徐长青点点头上来帮他开了,蒋耀尝试着搜了一下余刚,发现他甚至在六年前就曾经给中心打过电话,而那个时候他人应该还在北阳上学。
为了打开六年前的记录,蒋耀在接连闪退三次之后终于被卡没了脾气,决定另辟蹊径,不再直接搜索,而是通过新升级的搜索记录功能进入。
之后如果中心能挺下去,一定要让唐主任申请资金,把他们这个系统再好好搞一下。
内心腹诽着,蒋耀打开历史搜索,而一瞬间,整个中心将近一个月的搜索记录都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了屏幕上。
“屠队,蒋耀刚刚整理了干预中心之前所有的通话记录,唐主任让我们千万注意和余刚沟通的分寸,因为他之前不光给干预中心打过电话,还在脑科医院就过诊,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