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怎么样?”
目送李双静被江州方面的人带走,屠邵东在夜色里走了上来:“让她跟那边走,说明关联不大?”
郝雪峰的脸色晦涩不清,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她二十岁的时候在南方的慈善院工作过,这个结是她在慈善院学会的,当时因为经常有慈善活动,她只记得是跟当时来做活动的一个女生学的……信息太模糊,而且离这儿太远。”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中国结交给屠邵东,苦笑道:“你妈给你留的保平安的东西就让我这么拆了,希望阿姨今天别托梦来骂我。”
“给我系回去就行,再说这玩意儿你又不是没有,你要带了还需要用我的?”屠邵东将中国结系回车钥匙上,淡淡道,“我妈肯定也希望你能破了这个案子。”
黑暗里,郝雪峰迟迟没有说话,而很快,蒋耀将屠千军的行李全都放上了车,招呼道:“咱们可以走了,刚刚冬哥联系过那边疗养院,说是床位都好了,今晚可以先住进去,明天再收拾。”
“先走吧。”
闻言,屠邵东拍拍郝雪峰上了车,先将老爷子送去了市区的另一家疗养院,一通折腾完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屠邵东将一车人拉去了分局旁的烧烤摊:“我叫韩涛过来,这次的事儿也算是帮了我忙,请大家吃个夜宵。”
进店和老板打了个招呼,郝雪峰无奈道:“多少年了,你这宵夜点儿都不变一个,当年请我在这儿吃,现在徒孙都来了还在这儿吃啊?”
“味道好不就完了,再抱怨不给你点胸口油了。”
屠邵东轻车熟路点了一堆烤串儿,又等了一会儿,韩涛来了。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关节,在郝雪峰身边坐下:“师父,刚屠队不在,梁局打了座机来问情况,说现在找不着和 12 年前案子的关联,李双静 12 年前人都不在北阳,不可能是她犯案,这案子肯定并不过去……”
“确实跟李双静关联不大。”
郝雪峰说着,忽然和老板要了瓶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今天也仔细想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盯着这个结,可能是一种错误……”
默不作声将剩下半瓶酒往自己杯子里倒的屠邵东闻言一愣:“错误?”
郝雪峰静静地垂着眼,从年轻时候他喝酒便从不上脸,如今在冷光灯下,他的脸色几乎和半头白发一样惨白。
“原本我们以为,她身体里验出了安眠药,会是熟人犯案,冲动杀人,但现在看来,他选择在暴雨天抛尸在水沟冲洗掉物证,在受害人明明难以反抗的情况下还给她系了一个相当不寻常的绳结引导我们往登山客方向调查,这其实都说明,他熟悉我们的办案流程,有很强的反侦察思维,绝不可能是轻易通过排查社会关系就能找到的凶手。”
屠邵东相当熟悉郝雪峰脸上那种晦涩的神情,见状立刻便皱起眉:“也怪我,当时一下就下了熟人作案的判断。”
“老屠你又乱背锅了,还说你和屠叔不像。”
郝雪峰给他逗乐了,拿塑料杯子跟他碰了碰:“当时你可是被老唐强制休假了,我告诉你,这锅砸严队头上都砸不着你头上。”
吃了两串板筋,韩涛若有所思:“但是如果说对方是有意将调查方向引向登山客,那不是代表他的目标不光是杀死李明月,还要陷害廖刚……这个人对李明月和廖刚是有过了解的,应该是他们认识的人。”
“没错。”秦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语气却变得有些犹疑,“而且,廖刚还刚好有被人冤枉的历史,甚至还会因此发病,感觉有些过于巧合。”
“确实过于巧合。”郝雪峰冷冷道,“诱导警方怀疑有登山背景的廖刚,紧跟着诱导他发病,这应该是有预谋的行为,而且,我现在甚至觉得,他连我会开枪击毙廖刚都算准了……”
这下,即便是资历最浅的蒋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足足有一两分钟,整张桌子上没人说话,最后屠邵东打破沉默,又问老板要了瓶白酒,对韩涛道:“我今天陪你师父喝点儿,明天梁局那儿有什么要汇报的你去。”
“得嘞头儿,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韩涛立刻善解人意地接了钥匙,而蒋耀看着他脸上熟悉又热络的笑容,却是忍不住再次想起之前屠邵东那句“冷血”的评价。
如果韩涛的本性和他想的不一样,难道说他现在待人接物的热诚也都是演出来的吗?
这个念头瞬间便让蒋耀出了冷汗,他猛喝了两口豆奶,暗自下决心,最近一定要抽空和韩涛聊一聊。
“你不能喝别喝了,别一会儿在徒孙面前丢人现眼。”
另一边的郝雪峰眼瞅着屠邵东给自己倒了大半杯白的,想起年轻那会儿每次拖着跟条死狗一样的屠邵东回家的经历,无奈道:“案子没破就没破,都拖了十二年了,我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的。”
“你不急我急总行了吧?”
屠邵东翻了个白眼,挣开他的手浅浅抿了一口,立刻给辣得皱起眉头:“就这么个破案子,把长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