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来被积压的害怕,心上人背叛自己的痛苦,以及那股让她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成一股洪流。
蒋耀看着她,温声道:“张莉,你可以不用再害怕说话了,因为接下来无论你想说什么,我都会好好听。”
咚的一声。
就像是砸破玻璃的最后那一下叩击,张莉清晰地听见自己最后的理智断裂。
女人的喉咙滚了滚,眼泪汹涌而出的同时,唇边也终于漏出不成调的泣音。
“我……我不相信,怎么会是他……不可能……”
将近四十分钟后,蒋耀从客厅出来的时候肩膀已经湿透。
他走上阳台,秦冬还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只手不自然地攀着那根导致他被铐住的栏杆,脸色平静,也不知在想什么。
阳台上还挺冷的。
秦冬刚刚救人时受了轻伤。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两点,蒋耀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对不起冬哥,让你在外头吹了四十分钟的冷风。”
他解开秦冬的手,见人身上还有不少玻璃留下的擦伤,之前的满腔怒火也终于彻底在夜风里被吹得干干净净,苦笑道:“冬哥,我们好歹是搭档,下回你要冒险之前至少跟我和涛哥说一声,我真的不想再看到……”
“韩涛的车还在楼下,他在等你,安抚好张莉就下去吧。”
不等他说完,秦冬打断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便离开了阳台。
铐人一时爽,哄人火葬场。
见秦冬径直出了大门,蒋耀在心底叹了口气,也跟着扶起张莉,带着她一起下了楼。
“怎么样?”
接近凌晨三点,韩涛靠在车上抽烟,远远对蒋耀摆手:“我看某些人先下来了,也没缺颗牙,没再揍他啊?”
蒋耀让张莉坐了副驾,瞄了一眼后座一脸平静的秦冬,心虚道:“涛哥,你这不是害我吗?之后我和冬哥还要搭档,惹他生气对我有什么好处?”
“生气?”
韩涛给他逗乐了:“我看你是对他是有什么误会,小耀你要知道,秦冬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生气,下来保准对着我鼻子就是一拳。”
说罢,韩涛拍拍他上了车,之后的一路,张莉因为过度的精神消耗在前座睡着了,而蒋耀想到秦冬就在旁边连眼都不敢闭,好不容易挨到目的地,他正要十万火急溜下车,而就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好像叹息一般的声音。
“抱歉。”
“……什么?”
“我说抱歉。”
蒋耀回过头,秦冬却还维持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今天是我没过脑子,如果有下一次,我会尽量打商量。”
“我就知道,有些人还是把你的话听进去了。”
韩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拉了手刹,却没忙着叫醒张莉:“趁着女士还没醒,你俩赶紧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你闭嘴。”秦冬冷淡道,“我只是没有耐心听这么长的故事,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我不需要别人给我治病,也不要对我抱有那种期待。”
他顿了顿,眼睛在路灯的映衬下冷冷泛着光:“蒋耀,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帮不了我,你……”
“噗。”
话没说完,突然间,蒋耀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秦冬:“……”
他还没反应过来,前座的韩涛竟也开始跟着发笑,一时间,车内就像是被按下了什么诡异的开关,而秦冬相当罕见的,并不在状况内。
半晌,蒋耀忍着笑下车去喊张莉,韩涛则是一边装模作样叹气,一边拉开了保险带。
“所以啊,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秦冬,你也有今天。”
韩涛拉开车门,看着秦冬莫名其妙的脸,他忍不住嘲笑。
“你刚刚说的话,就和 13 年前我和小耀说的第一句话一模一样……在我以为我自己腿断了出不来的时候,我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他帮不了我,但你猜怎么着?”
韩涛将他从车里拉了出来:“我是那天,他唯一救出来的人。”
影子 11
对孙千皓的审讯是后半夜做的。 照屠邵东的意思,左右人都已经抓回来了,要是真能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突破口供,坐实了孙千皓杀人强奸的罪名,那么这事儿拿给宣传口也是美事一桩,梁局之前没少因为联络员的事给他打电话,这次正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接近凌晨四点,关于鞋印的比对出来,留在思明公园埋尸地旁的鞋印对应身高体重约为182和70公斤,和死去的刘宝明显不符,而在抄底了刘宝常去的洗头房后,发现他过去给洗头房充的两笔款项都并不来源于自己的账户,据店里的老板娘称,他也不止一次借用过洗头房里姑娘的手机,给别人打过电话。 “查号码得等到明早电信公司上班,不过,应该已经很明显了。” 拿到报告,韩涛顶着黑眼圈,嘴里叼着半截烟头发出一声冷笑:“真不愧是做律师的,还知道这种掩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