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现场。”
秦冬带着蒋耀迈进办公室——长兴小双刀的名头太响,整个长兴分局上上下下没人不认识秦冬那张脸,罗晨自然也不例外,笑道:“冬哥,是不是涛哥忙不过来,所以又把你调回来了?”
秦冬摇摇头,拿出之前那份报告:“罗晨,这是你出的。”
接过去看了一眼,罗晨一愣:“这不是之前派出所那个自杀案吗?不是已经结案了?当时他们中队队长还催着我要尸检报告……我还想呢,自杀,有什么好催的。”
“案子有问题,所以韩涛又捞回来了。”
秦冬的目光淡淡扫过罗晨的脸:“现在尸体已经给被害人家属领走,里头没有附死者脸部清楚的伤情图,我问你,当时方晓燕脸上的擦伤具体是什么样的?”
罗晨给他一系列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仔细回想了一下:“因为脸部的伤也不属于判断高坠伤的主要依据,所以就没拍的特别细,我记得是从太阳穴到眼皮横向的擦伤,形状比较细长,怀疑是眼镜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坠楼的过程中眼镜从脸上飞出去导致的擦伤?”
“对,飞出去了所以才没有留下更严重的伤痕,否则如果落地的时候还在脸上,即使是后脑落地,恐怕死者脸部的情况也不会这么好看了。”
“那在坠楼过程中眼镜飞出去,能飞多远?”
冷不丁的,秦冬抛出一个十分古怪的问题,罗晨一愣,随即犹疑道:“冬哥,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不会是觉得……”
“现场的报告里没说找到眼镜。”
秦冬淡淡道:“当天是家长会,学校人很多,在法医下了判断之后,民警害怕引起舆论风波,不敢耽搁太长时间也属正常,但这也恰恰说明了,如果眼镜是跟着她一起掉下来的,它并没有出现在死者的身边。”
闻言,罗晨的脸色立刻凝重起来:“一般来说,按照她坠楼的高度还有姿势,眼镜不会超出周围三到五米的……肯定在当时警方拉的警戒线范围内。”
“也就是说,要不是当时没有找到,要不就是被人捡走了。”
蒋耀倒吸一口凉气,后知后觉地感到整件事蹊跷起来。
很显然,如果是自杀案,现场不应该会出现这种问题。
“有几种情况,第一,眼镜没有跟着她一起掉下楼,伤痕是在天台留下的,然后眼镜被天台上的人取走了,第二,眼镜跟着她一起掉下楼,但是落在了警方当时的搜查范围外,因为急于收队,所以没有找到,第三,眼镜跟着她一起掉下楼,但是在警方赶来之前,就被某个人拿走了……”
秦冬语气冷静地将所有可能摆在桌上,然而,几乎每一种都让人生疑。
蒋耀喃喃道:“如果是第一种,那就说明在方晓燕自杀前,还有人在天台上打她,如果是第二种,就说明方晓燕坠楼时的情形不是普通的自杀,因此眼镜才会落到范围之外,而如果是第三种,那就说明在楼下的某个人,因为某种原因,不希望眼镜落在警察手里……”
罗晨脸色一变:“那这不就是……”
“有他杀的可能,无论哪一种都说明她的死有问题,最大的嫌疑就在她的父母还有谭勇身上。”
秦冬轻声道:“看来明天,我们还是得去一趟学校了。”
翌日一早,再度和秦冬一起走进大桥一中的时候,蒋耀本能地感到门口警卫的视线黏在他们的后背上。
不知道经过那天当面质问闫老师的事情后,是不是他和秦冬两人的“恶名”已经在学校传开了,万一后头再被人投诉……
想到这儿,蒋耀拉住秦冬的胳膊,小声道:“冬哥,今天真的不能再搞得像上次一样了,万一屠队再爆炸,你的证可能就真的拿不回来了。”
“我知道。”
一如既往,秦冬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也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反省。
要命,真不知道之前涛哥是怎么管人的,难道都靠拳头吗……他在秦冬面前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啊。
惴惴不安地跟着秦冬上了楼,蒋耀随人拐去高二办公室,正在备课的闫老师抬头看见秦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甚至还有个下意识想逃跑的动作。
一看这架势,蒋耀就算是没学过预审也知道上回他们留给闫老师的印象绝不算好,他一个箭步走在了秦冬的面前,笑容满面地对女人打了个招呼:“闫老师,您别担心,我们就是来再问一些方晓燕的情况,您是她的班主任,可能会比较了解。”
闻言,女人瑟缩地看了一眼秦冬:“你们……想问什么?”
“关于眼镜。”秦冬淡淡道,“你说她上课不戴眼镜看黑板,这件事你有具体和她聊过吗?”
闫老师小声道:“她……是从高一升高二的暑假之后开始不戴眼镜的,其他学科的老师发现之后告诉我,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的眼镜不合度数,让她去换眼镜,但是之后,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我那时候觉得是她家里没有引起重视,就和她说我可以帮她和家里联系,然而,她却怎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