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方启,只听里面响起一声娇脆的声音骂道:“呸,你们这些贼党匪类,狗强盗,你们能把姑娘怎样?总有一天,姑娘砸烂你们贼窝,一个个宰了你们”这姑娘好大的脾气,一开石门就骂,但她咭咭呱呱的骂来,说得又快又脆,虽在骂人,却骂得悦耳动听。凌君毅不用看人,一听她的口间,就知道是方如苹。
这一刹那,凌君毅但觉心情一阵波动,忙叫道:“苹妹,是我来救你来了,你和唐姑娘在一起吧?”随着话声,手托“骊龙珠”走了过去,石门之内,自然也是一道铁门,里面没有床,也没有椅几。里面囚着三个姑娘,秀发散乱,身上却穿着男人装束,青绸长衫,薄底粉靴,看去不但憔悴,而且不伦不类。不用说,她们被擒来此之时,是穿着男装,后来才发现她们是女的。这三人,正是唐文卿、方如苹和祝雅琴。
方如苹听到凌君毅的话声,不禁蓦然一怔。这是她多么熟悉,多么渴望的声音?她日日夜夜盼望的就是这几句话。她和唐姐姐每天说来说去,不知要说他多少遍,也只有说起他,才能解除岑寂,解除忧虑,解除她们的相思之苦!他也是她们唯一的希望。如今他真的来了,就站在她们面前。唐文卿一双明亮的凤目之中,突然流出两行珠泪,颤声道:“凌大哥,这不是梦吧?”方如苹喜得也流出泪来,大声叫道:“大哥,你真的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真的来了。”她隔着铁栅,含着泪珠,又说又笑,真如带着雨珠的百合花,娇憨如昔,只是清瘦多了。
凌君毅看得又是高兴,又有些心疼。他出道江湖,第一个就遇到方如苹,方如苹在他心里,占着很重要的地位。因为这两个月自己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她,此刻见了面,还隔着铁栅,他几乎想拥抱她,轻轻的安慰她—番。但这不过一时间的情感波动,他立时警觉当着荣敬宗、辜鸿生两人,自己有些失态,这就皱皱眉。问道:“你们怎会被黑龙会擒来的?”方如苹厥着小嘴,说道:“就是那个叫柳仙子的妖妇婆,什么柳仙子?哼,自称仙子,不过是柳妖婆,柳妖精罢了,我和唐姐姐恨不得刺她几剑,才高兴呢。”荣敬宗道:“辜兄,这道铁门,如何开法?”铁门上,并没有锁,自然也由机关操纵。
辜鸿生接道:“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了,这道铁门,如何开启,大概除了杨志高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了。”荣敬宗浓眉微攒,回头朝凌君毅道:“凌公子,你身上宝剑,不知是否削得断?”凌君毅经他一语提醒忙道:“晚辈试试。”随手抽出宝剑,一面抬目说道:“苹妹、你们退后些。”唐文卿、方如苹、祝雅琴依言退后了几步。
凌君毅跨上一步,缓缓吹了口气,功运有腕,剑朝铁栅上砍去。但听“喀”的一声,剑光过处,一支儿臂粗的铁柱立被削断,凌君毅一剑得手,信心大增,接连几剑,便把铁栅就砍成了一个大洞,凌君毅收起宝剑,方如苹喜得一声欢笑,很快从铁栅洞中窜了出来。
“大哥。”她受了将近两个月的委屈,一时悲喜交集,顾不得人,一下朝凌君毅身上扑来。
凌君毅把她扶住,低声道:“苹妹,快站稳了,别孩子气,教人家看了笑话。”方如苹经他—说,羞得粉脸通红,站住身子。这时唐文卿、祝雅琴二人也相继从窟窿中走出。
凌君毅迎着唐文卿含笑道:“二妹子,这些天,你们都受了委屈了。”唐文卿盈盈欲涕,一手掠掠鬃发,勉强笑道:“我们日日夜夜都盼望着凌大哥,总算给我们盼望到了。”她不像方如苹那样,扑上身来,但一副脉脉含情的模样,更显得情意绵绵,她虽然说的不多,却胜过了干言万语。
凌君毅望着祝雅琴,说道:“二妹子,这位姑娘”方如苹没待他说下去,抢着道:“大哥,她就是我时常和你提起的表姐祝雅琴咯。”一面回头朝祝雅琴道:“表姐,他”祝雅琴被她这句“时常提起的表姐”说得粉脸蓦地一红,抿抿嘴,笑道:“你不用说了,他就是你的表哥”凌君毅给两位姑娘闹得不禁俊脸一红,忙道:“来,三位姑娘,我替你们引见。这位是先父知友荣老伯,这位是辜大侠,这次能顺利把你们救出,全仗这两位鼎力相助。”唐文卿、方如苹、祝雅琴跟着朝两人检枉为礼,说道:“多谢荣老伯,辜大侠。”荣敬宗连说:“不敢。”凌君毅接着又向荣敬宗介绍了三位姑娘的来历。
大家分作两批,由凌君毅陪同三位姑娘先登上石桌,辜鸿生把两条石凳移拢,青石圆桌果然又冉冉上升,把四人运上六角大厅。等石桌恢复原状,六个石凳立即自动移开。凌君毅就要大家动手,再把石凳推拢,石桌又开始往下沉下。唐文卿、方如苹等三位姑娘看得暗暗称奇不止。凌君毅等石桌降下之后,才替唐文卿、方如苹、祝雅琴三位姑娘,给温婉君一一引见。姑娘家见了面,自然极易谈得拢,一回工夫,就姐姐妹妹,叫得挺亲热。不消多时,第二批二人也相继上来。温婉君取出解药,弹到五个青衣汉子的鼻孔之上。那五人打着喷嚏,立时苏醒过来。
荣敬宗目射威棱,凛然喝道:“尔等听了,黑龙会业已瓦解,韩占魁授首,水轻盈在逃,青龙潭总管杨志高已死。老夫念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