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手,却并末停步,直向对面一座石壁走去,到得石壁前面,只见她伸手朝壁上一个小孔中摸去。就在此时,只听石壁中有人喝问道:“什么人?”芍药答道:“我是芍药。”话声方落,旋听石壁问响起了一阵隆隆震动之声,一方大石,登时缓缓移开,露出一道门户!一道灯光,从石门中射出。
接着走出一个高大的黑衣老妇,目光森冷,看了凌君毅一眼,问道:“太上要见的就是他么?”芍药点点头,道:“他叫凌君毅。”一面回头朝凌君毅道:“凌公子,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石嬷嬷。”凌君毅慌忙拱手道:“在下见过石嬷嬷。”黑衣老妇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只是冷冷地道:“不用客气,你们快上去吧。”芍药说道:“多谢石嬷嬷。”回头朝凌君毅道:“咱们决走吧。”举步朝石门中走去。
凌君毅随着跨进石门,这是一间略呈方形的石室,迎面就是一道石级,左首边有一道门户,里面敢情是石嬷嬷的住处。石门之内,四壁和地上相当平整,石级宽敞,显然经过人工修凿,不像方才那一段路,狭窄崎呕,艰险难行。芍药从石壁上取下一盏灯笼,点燃蜡烛,娇媚一笑道:“凌公子,随我来。”当先朝石级上走去。
这回石级宽阔了,又点燃了灯笼,毋须再手牵着手走路。石级呈之字形,盘曲而上。两人脚下加快,不过盏茶工夫,便已到了石级尽头,一堵石壁,挡住了去路。凌君毅暗自估计,少说也走了五六百级之多。芍药走到壁前,举手按了两按,只听一阵轧轧轻震,石壁上登时露出一道门户,天光照射,眼前顿时大亮!芍药一口吹熄灯烛,把灯笼挂在壁上,抬抬手道:“大哥请啊。”凌君毅也不客气,举步跨出石门,但觉清风徐来,精神为之一爽。芍药紧随他身后,走出石门,又举手按了两按,石门缓动,关了起来。原来这石门外面就是青山,半山腰上有一座六角亭子,六根大红抱柱,围以佛字雕拦,亭外,遍山都是不知名的奇花异卉,灿烂如锦香气袭人;亭中,放着一张打磨光滑的石台,几个石鼓圆凳,颇饶古趣。石门已经移拢,由外面看,正好是一方一人来高的石碑,上面留着百花亭记,字迹劲秀,想是出于名家手笔。凌君毅惊异地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芍药含笑道:“百花洲上百花谷,百花谷里百花亭。亭前白鹤白来去,山中老妇发如星。”凌君毅道:“这诗是你做的么?”芍药轻轻摇着螓首,笑道:“是太上做的,她老人家每次到这里来,都念着这首诗。”凌君毅道:“太上倒是个雅人。”芍药道:“她老人家琴棋书画,件件精通,听说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位大美人呢?”凌君毅口中轻轻吟着:“百花洲上百花谷,百花谷里百花亭”一面问道:“这里叫做百花谷么?”芍药哦了一声,说道:“快走吧,转过这座山腰,你就不可再说话了。”转身朝铺着石板的山路上走去。
凌君毅随着向前定去,一面问道:“为什么?”芍药道:“太上不喜欢人家问东问西,尤其她者人家已经炼成“天耳通”转过山腰,咱们说的话,她老人家就会全听到了。”凌君毅道:“在下省得。”两人脚下加快,转过山腰,但见一片山谷,谷中繁花如锦。茂林修竹之间,隐隐可见画楼亭台,危崖翠嶂之上,似有长廊飞阁相通,好一片如画景色,纵非蓬莱仙境,也是世外桃源。“绝尘山庄”那一座偌大园林,虽具花木楼台之胜,但一丘一壑,犹有人工斧凿之痕,眼前这片花团锦簇的山谷,却是因地制宜,半出天然。
凌君毅忍不住赞道:“在下若非已知此地是太上隐居之所,只要看了这片山谷中的布置,也可想到主人定是一位胸罗丘壑的奇人了。”芍药听他忽然发言,心中不觉一惊,要待阻住,已是不及,但听他说的是赞美之词,心头略略放宽了些。就在此时,突听一声冷哼,远远传了过来。这种冷哼,声音并不很高,但听来十分清晰,既似远在天际,又像近在眼前,使人不可捉摸。芍药听得花容失色,机伶一颤,低低说道:“快走。”急步朝山谷中奔去。
凌君毅自然听得出来,这声沉哼,功力极为深厚,不用说是“太上”所发无疑。自己原是看了山谷景色,无意中说了几句话,而且这几句话也是赞美之词,她何用冷哼?由此看来,这位“太上”果然生性有些怪僻,无怪百花帮主芍药都一再叮嘱,在太上面前,要自己少说话了。心中想着,人已随同芍药,朝山径中行去。不大功夫,便已到了一座精致的楼宇前面。
芍药脚下一停,回头道:“随我进来。”领着凌君毅走入一间小客室,回身道:“凌公子请在这里稍坐,我进去禀过太上,再来相请。”凌君毅道:“副帮主只管请便。”芍药没再说话,转身匆匆向里面走去。
凌君毅独自在椅上坐下,先前只当芍药进去通报,很快就会出来,哪知等了顿饭工夫,还是不见芍药的人影。心中渐渐感到不耐,站起身子背负双手,观看壁间挂着的字画。这样又过了一刻之久,才听门口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凌君毅立即转过身去,只见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穿花布衣裤的姑娘,这姑娘不过十五六岁,生得眉目如画,额前梳着一排刘海,两条又黑又亮的辫子,分左右垂到胸前,小嘴角儿噙着一丝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