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根本不知道南校场闹鬼的事儿,自然并不在意,前面有人引路,她们也就跟着奔行。正行之间,突听前面不远,传来—声沉喝:“站住。”那汉子慌忙答应—声,停下步来。唐文卿问道:“前面是什么人?”那汉子颤声道:“小的不知道。”祝雅琴道:“你不知道,就只管走,有什么事,自有我们担待。”话声甫落,突听黑暗中传来一声森冷的嘿嘿冷笑,随着这声冷笑,但见两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人从左首并肩缓步而奔。这两人走得极缓,但却并肩齐步,动作如一,举左足时,同时跨出左足;举右足时,也同时跨出右足。好像庙里的皂隶一般,看去虽然在动,但举止僵硬,简直如同鬼魅。
祝雅琴心头有些发毛,一手紧握着剑柄,忍不住微微却步,口中低啊一声道:“表弟,你看这两个人是什么路数?”方如苹冷笑道:“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咱们有三个人,也未必怕了他们。”唐文卿接道:“待我来问问他们再说。”她挺了挺胸,跨前一步,喝道:“你们拦住去路,想做什么?”两个黑衣人走到相距三丈来远,便自站停下来,不言不动。对唐文卿喝问的话,恍如未闻。这时校场右首,也同样出现了两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人,并肩齐步走来,到得三丈来远,也自停步。这四个人面对面的站定,就像泥塑木雕一般,双手下垂,没有走动一步,也没交谈一句话。只是板着死气沉沉的面孔,站在那里。唐文卿暗暗攒下了眉,低声道:“三弟,这情形有些古怪。”方如苹咭的笑道:“一点也不奇怪,这四个人,只是跑龙套而已正主还没到呢。”唐文卿道:“你看出他们路数来了?”方如苹道:“这还用问,他们自然是黑龙会的人了。”祝雅琴低声道:“表弟,你看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动手?”她终究没有江湖经验,遇上事就显得有些紧张。
芳如苹笑道:“俗语说的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们主儿没到以前,这四个跑龙套的还不值得咱们动手。”唐文卿道:“对,咱们索性等他们到齐了再说,也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方如苹轻笑道:“岂止颜色?全叫他们爬着回去。”祝雅琴本来还有点胆怯,给两人一说,不觉也笑了起来,抿抿嘴道:“不要让他们全数爬着回去,好歹也要留下一两个活口。”三位姑娘说得很得意,不禁都笑了起来。黑暗之中,万额俱寂,她们说的虽轻,但双方相距,不过三数丈距离,对方四个黑衣人,耳朵没聋,自然全听到了。但他们依然呆宜,没有一个开口,就是四张脸上,也丝毫没有表情,只是垂手肃立着,一动不动。校场上,静得寂然无声,只有夜风吹过,刮得草丛间簌簌作响。要来的,终于来了!远处已出现了两盏红灯!红灯冉冉,贴地疾移,来势相当快速,转眼之间,便到了个十丈左右。这回,有了灯亮,三位姑娘可看清了。那是两个青衣使女挑着宫灯前导,稍后是一顶黑色软轿,珠帘低垂,由两个黑衣大汉抬着如飞而来。这情形,方如苹曾在龙门坳见过一次,口中不禁低呼道:“来的原来是仙子。”祝雅琴低声问道:“现在是谁?”方如苹道:“现在就是绝尘山庄的人,咱们大破绝尘山庄之时,她刚好不在。”权雅琴轻笑道:“那不是正好?今晚可不容她再有逃走的机会了。”说话之时,黑色软轿已到了四丈远处,缓缓停下,两名青衣便女手挑宫灯,一左一右在轿前侍立。这回相距更近,两盏宫灯上的字也清晰可见,赫然正是“代天巡狞”四字。软轿才一停下,先前那个自称江老大手下的汉子,突然身形掠起,奔到轿前一丈来处,扑的跪到地上,说道:“小的叩见天使。”只听软轿中呐起一个妇人声音,问道:“二十三号,你已经把人带到了么?”那汉子道:“小的带到了。”这话听得唐文卿三个姑娘齐是一怔:
祝雅琴怒哼道:“原来他不是江老大手下的人,我们被他骗了。”方如苹左手袖底早已暗藏舅舅给她的一管“袖珍连弩”这时左手一抬,指着那汉子喝道:“你不是江老大派来接我们的?”那汉子回过头来,厉笑道:“老子自然不是。”方如苹冷哼一声,左手再指,冷冷的道:“那你就该死。”大拇指轻轻一按“嗒”的一声,一缕银芒电射而出,朝那汉子当胸打去。潜龙祝文华精擅机术之学,这“袖珍连弩”是他精心设计制造,箭长不过寸,只有竹筷四分之一的粗细,但固有强力机簧发射,七八丈以内的目标,均可命中。而且发射出去的小箭,速度也比一般弩箭快出一倍有奇,箭头上还淬了龙眠山庄独有的“绿云散”奇毒,没有他的解药,天下无人能解。
但就在方如苹的“袖珍连弩”一点绿光,堪堪射到一半,忽见从软轿珠帘中,突然飞出一根极细的红线,轻轻一卷,便把小箭缠住,朝轿中缩了回去。接着但听软轿中响起一个妇人低低的声音哼道:“这支小箭,还淬了奇毒,你是什么人的徒弟?小小年纪,竟然使用这等歹毒的暗器。”方如苹冷笑道:“你就是仙子么,你管我是什么人的徒弟,告诉你,我这歹毒暗器,就是对付你们这群匪徒的。”软轿中人冷峻的道:“好个狂妄的挂儿,小小年纪,居然敢在老身面前如此说话。”方如苹冷笑道:“你当我们怕你了么?哼,仙子四个字,还唬不倒人。”软轿中微晒道:“你当我是仙子么?”方如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