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声引得行人侧目,楚星舒探头回望了一眼,眉心一蹙,“停车!”
陈桑淮“吁”地一声拉住缰绳,“怎么了,可是我赶得太快了,你颠得不舒服?”
“我要下车。”
楚星舒掀了车帘,跳下马车。
“公子,你慢着些,等等我呀……”
甘嬷嬷毕竟年纪大,几鞭子下去,已经气喘吁吁瘫软在地。
甘尔乐咬破了嘴唇,一把夺过鞭子,反抽了那押运官几鞭,“无耻小人!真当本小姐是好欺负的?”
“死丫头,反了你了!还愣……愣着做什么?一起上啊!”
五六名下属一齐上来制住甘尔乐,甘尔乐寡不敌众,被两个人扭着胳膊背在身后,又被人踹了一脚跪下,押运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捡起掉在地上的鞭子,就要抽上去。
“住手!”
“谁敢管老子!我——”他一回头,发现是楚星舒带着随从站在他面前。
押运官气焰瞬间弱了下去,赔着笑脸道:“属下有眼无珠,刚刚教训几个囚犯,惊扰定安王了。”
楚星舒眼光一扫,冷声道:“放了她。”
“快快快,还不放人!”押运官赶紧使眼色。
甘尔乐被人丢在地上,恨恨的目光盯着楚星舒:“不必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楚星舒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喟叹一声:“你且忍一忍,等风头过了,我再想法子让你回来。千千,你身上可带了药膏?”
“自然随身带着的。”千千从腰间摸出一个巴掌大圆形的药瓶,“公子出门,各种药我几时漏带过?这是紫竹膏,收敛伤口最好不过了。”
“给她上药。”
甘尔乐推开楚星舒:“楚星舒,你听不懂吗?不必你假好心,我不要你管!”
甘尔乐力气极大,楚星舒被推得一时没撑住,陈桑淮赶紧上前扶住人:“你没事吧?”
千千也来了气:“公子,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咱们何必多管闲事?”
“千千——”
千千见楚星舒沉了眸,知道不得再造次,忙不迭道:“好嘛好嘛,是我多嘴了,臭丫头,你可别倔了。听我一声劝啊,这伤口不处理,若是感染,你这手上的也就罢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儿,也不想要了?”
“小姐,这位小公子说的在理,听话啊……”甘嬷嬷忙上前劝着,“多谢小公子了。”
甘嬷嬷一口一个小公子,千千不习惯被人这么叫,面上一躁:“嘿嘿……小事情小事情不妨事的,我也是遵了我家公子的指示。”
楚星舒直起身,双手负于身后,盯着跪伏在地的押运官:“你叫什么名字?”
“回定安王,小的叫张虎。”
张虎悄悄打量楚星舒,这人果然与话本中画的一般无二,这般美的面容,此刻脸上罩了寒霜,却让他觉得比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更可怕。
“你可是本地人土?”
“是,小人从祖上开始,就在皇城扎的根。”
楚星舒纤细的手腕从袖里伸出,抚着下巴,盯得张虎直发毛。
“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小的排行老三,上头两位姐姐已经出嫁了,父亲早年也过世了,现在家中只有老母亲,和一妻两妾。”
“孩子呢?有几个?”楚星舒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袖子。
好歹
张虎有些发怵,见楚星舒来者不善,故而刚刚故意隐了孩子不说,本想糊弄过去。
奈何眼前人,实在不是个能糊弄的主儿。
他只得硬着头皮老实交待:“孩子……有三个。长子八岁,次子四岁,还有一个幺女尚在襁褓……”
语罢,张虎微微抬头,额头上已经沁出薄汗,他收敛心神,扯着笑道:“不知定安王问小人这些做甚?”
楚星舒不答反笑,“张大人,好福气啊!一房两妾,子女双全。”
“定安王折煞小人了,小的只是一名小小衙役,岂敢担大人二字。”
“差事办得好,大人还是当得的,若是办得不好……”楚星舒依然笑得云淡风轻,眸光却是冷的:“你的家人,以后就本王替你看着吧。”
“这……”张虎吓得一个激淋,讨了这么个差事已经够倒霉的了,怎么还要押上一家老小?他本以为这甘家是墙倒众人推,尤其是这定安王,更没有为甘家出头的道理。
“您是让小的优待那甘家余孽?”他疑惑问道。
“甘府人丁凋零,此次流放的都是甘家旁系,哪怕那甘大小姐,也只是抱养来的养女,甘修已伏法,连坐之人……”楚星舒轻叹了口气,接着道:“也算得上无辜。”
张虎会意道:“定安王仁厚,您的意思小的明白了,明白了……”
楚星舒睨他一眼,“真的明白了?”
张虎点头如捣蒜。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拱手:“只求定安王……莫要为难小人的家眷。”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