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舒拉了下他的袖子,道:“四王子,你别吓着何大人了,你先出去,我想单独和大人说几句。”
蒙夕染走后,楚星舒看了何鸿善一眼,何鸿善立刻会意:“督军大人放心,我已经差人将信送回边梁城了,只要隔段时间给甘修传一封,他就不会生疑。”
“让他以为屹川重伤死守边梁城,也方便我们行事。”
“那位甘小姐……该如何处置?”
楚星舒叹了口气:“她也是被甘修蒙在鼓里,只要她不坏事,且监视着就行。咳……”
“又咳了——这军医的药怎么一点效果没有?”何鸿善急道。
楚星舒拢嘴咳得满脸通红,好一会儿后,才缓过来,“老毛病了……我们走的山路,野花太多,也不知道是哪一种花粉引发的咳症,怪不得军医。”
赶到金山县时,已至夜深。
县城不大,云来客栈内,掌柜正一筹莫展的拨着算盘珠子,深叹了一口气,在帐本上划了一笔。
“掌柜的——掌柜的——”
掌柜睨了小二一眼:“深更半夜的,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店小二笑道:“客栈里又没客人,您怕什么?”
“你个兔崽子——”
店小二接住掌柜丢来的账本,嘻笑道:“别打别打,掌柜的,财神爷要来了,前方来了一列商队,招财正将人领进来呢!”
说话间,贵客已至。来人太多,房间不够用,掌柜将自已的也腾了出来。
众人简单用了些饭菜,就各自回房,楚星舒没胃口,好不容易能不在马车上晃荡,竟然沾床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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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头高照。楚星舒觉得浑身松泛了许多,坐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若初,你醒了吗?”蒙夕染端着托盘轻轻叩门。
“醒了。”
他推门进来,托盘内摆满了各类早餐。“这县城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各样让厨房做了些,你看看想吃什么?”
楚星舒披衣下床,笑道:“四王子是不是弄错了,哪有主子侍候随从的道理?”
蒙夕染睇他一眼:“我几时真把你当随从来着,不过是……想将你带在身边罢了。”
楚星舒绕在屏风后洗漱,整理清爽后,在桌前坐下:“这么多?你吃过了吗,一起吃吧。”
“嗯!”蒙夕染开心的坐下,“你气色看来好多了,烧也退了,果然是先前赶路累的。不若在这里多呆几日,等你好透了再启程。”
“不可!”楚星舒情急的冲口而出。
“我一直搞不懂,何大人回皇城为何要如此着急?那公主在皇宫内,又不会跑,我还准备带着你沿途走走玩玩的,结果弄得跟行军打仗似的。若初,你为何也这般着急?”
楚星舒暗责刚刚太心急了,平复情绪后,笑道:“我是怕夜长梦多,影响和谈,一旦发生战争,又是生灵涂炭,你毕竟是匈奴人,在敌境多呆一日就多一分凶险,我不放心。”
蒙夕染激动的一把握住楚星舒的手:“若初,你真的……这般关心我?”
“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我自然是关心你的。”楚星舒欲抽开他的手,这一回,蒙夕染却坚定的不愿意松手。
“若初,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你可愿……可愿事成后跟我回匈奴?”
“四王子,请先松手!”
“我不松——”
“你——”楚星舒寒了面容,心口一怒,又是了一阵猛咳。
蒙夕染瞬间松手,慌了神色:“你生气了……对不起,我不是想惹你生气的,我只是……”
“水……”
“哦……水来了,水来了,你慢点喝……”
蒙夕染手忙脚乱,满脸自责。
楚星舒心下黯然,这咳疾好似与平日发作得不太一样。伽落的药,以往效果极佳,可近日,他加了药量,也并没有缓解多少。
他看着手足无措的蒙夕染,道:“四王子,以后休要再与我提及此话。”
“好好好,我以后都不说了,再也不说了!”蒙夕染可怜兮兮的保证。
“四王子年华正好,当娶一心仪女子,相伴一生才是,不必将心思落在我身上,若初承受不起。”
“没遇到你之前,我也曾这般想过,可是……若初,有些人遇到就是遇到了,我也不知道自已究竟是着了什么魔,每日都想看到你,哪怕只是看一眼,心里也是欢喜的。
我知道感情之事须得你情我愿,眼下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再有逾矩的行为,可是……我愿意等,愿意一直等你看到我的真心……”
楚星舒眉头深蹙,暗暗头疼,这个蒙夕染心眼未免太实了些,说也说不通。
陈桑淮的兵马随着甘修再次回到了晋城。
陈路远设宴款待,席间几次三番想探点口风,都被甘修糊弄了过去。
夜里,父子二人在书房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