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唤我一声若初,可见已视我为友,不妨说说有何难处,看我能否帮上忙?”
陈桑淮苦笑了一下,道:“的确是件棘手事,还记得我昨日说统帅客居我府,与家父是故交吗?统帅想要我晋城出兵抗匈奴,家父已经愁得好几日睡不好觉了。唉……”
楚星舒道:“太守……不想借?是借得太多吗?”
陈桑淮眸光一亮:“你竟然一猜即中。”
“我胡乱猜的,桑淮你谬赞了。”
陈桑淮激动的一把握住楚星舒的手:“你刚叫我……什么?”
“主子,家训有云,不可随意与旁人——触碰!”雪风慌忙扯开两人的手。
楚星舒眼角含笑,这个雪风可真能胡诌,家训都扯出来了。
“我与你一见如故,你唤我若初,我唤你桑淮……是想着依礼该如是,如果你不喜欢,我还是叫你……”
“喜欢!我自然喜欢!”陈桑淮连忙道。
楚星舒轻扬唇角,道:“刚刚说借得太多,你可方便透露是借的多少?”
“这……”
楚星舒立刻会意,“雪风,你去舱外守着。”
“哦……”雪风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陈桑淮凑近楚星舒耳语一阵,楚星舒沉吟片刻,露了笑意,道:“此事其实也不难办。”
“真的?”
楚星舒轻轻点头,道:“他欲借五万兵,自然不能全部应允,可是若给得太少,也是得罪了人,不若,给他三万兵,不多也不少,另外附加一个条件,由你亲自带兵,名为带兵,实为监军,他若真是为国为民,自是义不容辞,他若心存不轨,你也可伺机而动,倒戈平乱。”
“可是我与他兵力悬殊,若真要倒戈,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呀。”
“所以……我说的是伺机而动。如若,他真有机会成一番事,你可以选择是助还是灭,正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他若能成,你助他,他若不能成,你灭他,与你而言,有何损失?”
楚星舒淡瞥他一眼,这番话,处处为他着想,也藏了大逆不道之心,他也想看看这陈桑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陈桑淮拧着眉,轻咬下唇,缓缓道:“此计进可攻,退可守,只是……他若成,我助了他,岂不是助纣为虐?”
楚星舒暗松了一口气,赞叹道:“果然是血性男儿,如若你不愿意助他,那就只剩一条路了,你可愿意?”
“大朔国泰民安,才是为民谋福祉,倘若开战,必然生灵涂炭,届时内忧外患,晋城百姓恐怕也不会有如今这风平浪静的日子了。”
红珠
楚星舒自嘲笑道:“太守公子果然是忧国忧民,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你如此为我着想,虽有……不妥之言,可也是咱们私下里为我思虑周全的缘故,若初,谢谢你!”
楚星舒问:“边梁城如今战事如何,你可知道?”
“实际情况甘修倒是嘴严得很,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挺难的吧……兵力悬殊,又值春耕之际,还不知道粮草够不够。”
“如若太守答应借兵,最快几日可以出发?”
陈桑淮笑道:“我知道你急着让你表舅舅走,可是整顿军马,备齐粮草,最快也得日,你且安心在摘星楼住下,有我在呢。”
“有你在,我自然是安心的。”
“若初,如果我随军出发,你会……”陈桑淮舔了舔唇,目光中带了一丝期待,道:“你可愿意留在晋城等我?”
“主子——美人塔到了!”雪风兴奋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正好解了楚星舒的难题。
“可算是到了。”楚星舒迅速起身,兴奋的出了舱门。
陈桑淮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仁淑塔,因形似美人而得名美人塔,自古以来,各类景点都是名字比实物更出名。
塔高七层,塔头宽,塔身极细,如美人额头的塔尖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夜里的时候,夜明珠照着塔身,倒影借着月光浮在水面上,如美人揽镜自照,只不过,这场景白日是见不到的。
楚星舒兴趣缺缺,和忆浮宫比起来,此塔实在是太过小家碧玉。
陈桑淮见他眉眼恹恹,略有疲态,关心道:“你可是累了?”
楚星舒打了个呵欠,点头道:“今日起得早了些,又有点晕船,眼下着实困倦了。”
“我瞧着你身子似有些不足之症,平日可有好好保养?”
楚星舒眼尾轻挑,一语双关:“我自小体弱,从吃饭起就吃药了,所以……有些感情,我怕是承受不起的。”
“说什么胡话呢,只是身子弱些,好好养着便是了,你年纪尚小,怎的如此悲观?”
前方一座古刹映入眼帘,楚星舒突然来了精神,“他们在拜哪尊大佛?很灵验吗?”
陈桑淮道:“那是药师佛,保去病消灾,福寿绵长,正好适合你,咱们也去供奉些香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