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无奈的看着面前专心致志啃鸭舌的人,这人面容苍白,袖子露出的白玉胳膊撑着精致的下巴,纤纤食指挟着筷子,又挟了一根鸭舌在嘴里细细剔骨,骨肉分离,骨头干净得发光。
自带风情的媚眼亮晶晶的盯着台上的说书人,心情甚是愉悦,听到有意思处,偶尔一笑,那唇色好似带了瑰色,引得周遭阵阵如狼似虎的目光。
雪风道:“我的公子,咱们来了晋城六日了,你已经啃了六日的鸭舌了,还不腻么?”
楚星舒优雅的吐出一根鸭舌骨,笑道:“这家鸭舌好吃呀……你再不吃,我可就都吃光了。”
“我不要,你都吃了吧。你跟主子在一起时,怎么没这么好胃口?”雪风忍不住嘀咕。
“你主子秀色可餐,与他一起时,我自然是顾着看人去了,咦……你拿你主子比鸭舌,好你个雪风,回头我非告诉他不可。”
雪风连连摆手:“我可没有,我可没有!明明是你……”
见楚星舒笑得一脸得意,雪风已经习惯他这动不动挖坑的恶俗趣味,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主子又不会向着我。
可是,公子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咱们一直呆在这晋城是何道理?主子在边梁城日夜守城,咱们不是应该早点赶过去会和吗?”
楚星舒悄悄指了指前方,压低声音道:“你看看那边,那一桌穿暗蓝锦袍的人。”
“一个纨绔子弟,有什么好看的,该不会是公子你移情别恋了吧!”雪风一个惊异的眼神。
楚星舒忍不住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那人有你主子好看么?”
“自然是没有。”
“知道还说这种蠢话,这晋城常备军就有十万,那公子就是这晋城太守陈家的二公子陈桑淮,陈家唯一的男儿。”
雪风还是一头雾水,不解的盯着楚星舒。
楚星舒擦了下嘴,道:“晋城太守陈路英是甘修的旧部,甘修此行一直跟屹川说要来晋城借兵抗匈奴,找的就是这陈路英。”
“这借兵是好事啊……”
楚星舒嗤笑一声:“好事!若是借兵看热闹,等着你家主子战死城中,他再带着兵去捡漏,然后招兵买马杀回皇城,可还是好事?”
“统帅奉旨前来,又是主子的师父,他为何要看热闹?”
“我且问你,甘修来晋城几日了?”
“比我们晚来一日,加上今天,也有五日了。”雪风掰着指头数道。
“他的大军在城外驻扎,他自已只带了亲卫兵住在太守家里,该谈的也都谈完了,为何迟迟不出发?
他可只给了屹川两万人马对抗匈奴二十万大军,虽说守城比攻城易,这兵力悬殊,屹川若是迟迟不见援军,依他的气性,哪怕是豁出命也会死守,这个甘修就是等着你家主子战死呢!”
雪风瞪大了眼睛:“这不能吧!他和主子师徒情深,怎么会要置主子于死地?”
“甘修早有异心,皇上此次让他出征也是试探他是否真有反心,给的兵马并不多,屹川先前糊涂受他蛊惑,可我一直隐隐觉得他即使要反,也绝对不是要帮屹川登位,故而才跟了出来。”
“那……那主子岂不是很危险?咱们快走!”
楚星舒没好气道:“走去哪儿?你加上我,四条胳膊四条腿儿,去给匈奴祭旗么?”
“这……”
楚星舒微微一笑:“所以,我说要找他呀。”
语罢,楚星舒起身朝前方走去,那陈家公子刚刚倒了一杯茶,胳膊被人一撞,茶水泼到了裤子上。
楚星舒忙道:“对不住,对不住!一时错了眼,弄湿公子衣裳了。”说着,急忙就去帮他擦。
陈家公子早早就注意到此人了,一身白衣不染俗尘,举手投足自带风情,虽为男子,却比女子还让人移不开目光。
此刻近距离看美人,发现此人竟然生得一双含情眼,看着人的时候,让人骨头都是酥的。
“唉呀,这可擦不干净呀,若公子不嫌弃,我的房间正好在摘星楼二楼,公子进我房间再换一身,如何?”
“这……这不好吧。”陈桑淮到底出身贵族,知情行礼,并不轻浮。
“那……我赔公子银子吧,再置一身新的去。”楚星舒说着就要递银票,陈桑淮连忙推拒:“公子太客气了,一点小事,何须用银子,罢了,我随公子去一趟便是了。”
“公子,这边请。”楚星舒领着人上了楼,雪风赶紧跟了上来。
雪风暗暗叫苦:怪不得主子要派人盯紧质子,真是半点都不让人省心。
雪风见门内紧闭,怕误了楚星舒的计划,不敢贸然而入,只得守在门边的过道里。
“这套是我的衣物,公子若不介意,先换上吧。”楚星舒递给他一套干净衣裤。
“多谢。”陈桑淮绕到屏风后换衣裳。
他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过来:“公子不是本城人土吧。”
楚星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