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隐情得要问过慕屹川才行,眼下,慕屹川恨自已入骨,断然是问不出来的。
他几次三番试探,皇上又是一点口风不漏,弄不清这一点,这些疑团就怎么也解不开,那个鬼月盟,究竟跟甘修有没有关系?
楚星舒越想越清醒,竟然一丝睡意也没有了。
他索性披了外衣坐起,推开门,穿过长廊,这长廊仿了南越国的建筑习惯,两旁引了活水,月光落在水面,荡起阵阵波纹,楚星舒一时看得出了神,随意靠着廊柱,静静的盯着水面。
“公子,可让我好找,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这里吹风做什么?身子才刚好一点。”
“千千,取我的洞箫来。”
“哦……这是石玉刚送过来的药,伽落听说你又是受伤,又是生病的,准备了好些药,见不到你,只得把石玉好一顿数落。”
楚星舒扬唇一笑:“这个小秃驴,平日装得清清冷冷的,背地里也是个啰嗦鬼。”
识破
忆浮宫如同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型宫殿,设计精巧,重檐屋宇,百步一亭,小桥流水。
楚星舒素来通透,心中疑团未解,就会一直陷在里头,从头到尾,方方面面,把人和事连在一起想。
一想到慕屹川,他锁了眉头,无名火起,最终消化为一声长叹,修长的手指将青玉洞箫置于唇边,悠扬的古调响起……
音符在寂静的长夜里回荡,释放他心中的郁结。
突然,他脑中一道白光闪过,指尖猛的顿住!
楚星舒急忙回到屋内,提笔修书,写好后,急召了千千:“将信交给石玉,我不方便过去,让他务必尽快交到我爹 手里!”
千千从未见过楚星舒如此急躁,不由的担忧:“公子,我还没有见过你这番神色,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楚星舒双手撑着案桌站起,面色苍白,气息虚浮,苦笑道:“说不上来,但愿我的直觉……是错的。”
“公子别担心,我现在就去送信,药煎好了,你可记得喝。”
楚星舒点点头,“快去吧。”
伽落合衣躺在床上,并未睡着,听到院门轻轻打开的声音,放轻了的脚步声,停在门前,慕忘尘轻叩门板:“大师,可安睡了?”
“睡了。”
慕忘尘浅浅一笑,推门而入:“大师没睡着啊。”
伽落不悦的蹙眉坐起,“三皇子这么晚过来,有事?”
“我睡不着,想找大师下盘棋。”
“这是拿贫僧当杏花楼的小倌了,白日要陪着吃饭,晚间还要陪着下棋,若是三皇子说被子太冷,贫僧是否还得陪着暖床?”
慕忘尘自顾在床边坐下,笑道:“大师哪里话,我可是敬你,重你,可能还有点……”他顿住话头,“罢了,卫图的病已经好了,大师近日却更加忙碌了,那些药是给何人的?”
“贫僧手痒罢了。”伽落坐起身:“你让开些,我要穿鞋。”
慕忘尘随意挪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他穿鞋。
伽落道:“三皇子喝酒了?”
慕忘尘手指比了一下:“一点点,味道很重么?”
“贫僧不喜欢酒味。”
“好,我以后来这里,不喝便是。”
伽落瞪他一眼:“做什么盯着我穿鞋?”
许是喝了酒,慕忘尘一向温文儒雅的脸上带了一丝轻浮,他慵懒的后仰,双臂枕在脑后,淡淡道:“这竹林轩的下人不尽心。”
伽落心下一沉,面上不露神色:“三皇子何出此言?”
“竟然让大师鞋上的泥土这么深,可见是躲懒,我明日得好好责罚他们,大师觉得我该罚他们什么好呢……”慕忘尘坐直身,手托着下巴,眼中满是兴味。
伽落脸上微红,有些发怒:“我是你府中门客,可不是犯人,我今日的确出府了,不行吗?”
“去哪儿了?”
“你管我!”
慕忘尘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我是关心你。”
伽落肩膀一耸,侧身躲过他的手:“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慕忘尘道:“你和质子很熟?”
伽落心下一松,原来是为这事。
权衡片刻后,他如实相告:“我与质子同为南越国人,质子身子自小娇弱,师父和我一直在给他配药,如今师父不在了,我自然要多花些心思为他研药。”
慕忘尘长叹摇头,语气里满是遗憾:“觉远大师……可惜了!”
伽落定定看着这人,表面温和懦弱,实则深不可测,今夜的慕忘尘好似换了一张面孔。
“你知道我师父?”想到觉远大师,伽落长长的睫毛低垂,掩着心中酸楚。
慕忘尘突然环住他的腰身,将人一把搂住,唇贴在伽落耳边,声音低柔带着盅惑:“伽落,想报仇吗?”
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伽落又羞又怒的推开他:“你放手!再这般污辱人,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