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舒虽然一直知道家人无恙,可没见上面,心总是悬着的,此刻方才一颗心落了地。
邢敏君握着楚星舒的手,仔细端详:“手这般凉,你本就身子弱,这北方苦寒,人又瘦了一圈,近几日是不是没睡好?眼底都是淤青。”
楚星舒慌忙避开邢敏君抚上面颊的手:“儿子无事……昨夜想起……今日能与你们相见,一时兴奋难抑,故而一夜无眠。”
邢敏君笑道:“真是个傻孩子。”
楚平雄道:“好了好了,先把东西弄上山,星舒出来一趟不容易,此地也不宜久留,有什么话,寺院里说吧,伽落还在上头忙着呢。”
几队训练有素的僧人麻利的搬东西,楚星舒恍然道:“父亲,这些僧人是……”
楚平雄笑道:“这些是楚家军的精锐,正所谓大隐隐于世,此处离皇城不远,又不在人眼皮子底下,正好借着和尚北迁,让他们剃了度混在其中,如此一来,也方便日后行事。”
楚星舒赞道:“此计甚妙!我让石玉打探过,这院门后山有一密道直通山林间的偏院,可做操练之用。”
邢敏君笑道:“这地方选得不错。”
寺院外墙已经修复完成,里头的断壁残垣,损坏的物器,需得重新修补,置换。
正处年关,工人们也回家休沐了。
院内都是僧人和楚家军,众人忙碌的打扫院落,清理庙堂。
虽是飘泊异乡,却也算有了一方安身之所。
伽落在厨房忙着做素斋,楚星舒在一旁帮忙。
楚星舒用萝卜雕着花,闲问道:“那位小玉姑娘好些了吗?”
“昨日被炮仗声惊醒,倒是有了些胃口,吃了一整碗粥,算是好些了吧。”
“她后续怎么个治法?”
伽落眉目微抬:“倒是个坚强的女子,选了最痛苦的法子活着。不过……”伽落细细的盯着楚星舒,淡然一笑:“我说……你是否也该节制些,身子可经不起你这般乱造。”
楚星舒慌忙四处看了一眼,骂道:“你个小秃驴,乱说什么呢。”
伽落笑着摇头,“当我乱说吧。”
久违的钟声在古松悠山间响起,僧人们听得热泪盈眶。
以前日日都听不觉得,经一番变迁,方觉此声可贵。
楚星舒陪伴着家人一直用过晚膳,方才恋恋不舍的下山。
回到四皇子府,已是月朗星稀。
楚星舒回到屋内,卸下一身疲倦,又觉心头空虚。喝过药,躲在了床上。过去沾床就睡,此刻却觉得怎么都睡不舒服,骨头发痒,渴望着被那人坚实的臂膀牢牢抱着……
他自嘲一笑:情欲这东西,果然碰不得……
楚星舒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下了床,趿上鞋,翻出了那匣子,里头杜鹃啼血的红珠,散发着光亮。想到白日某人一脸不甘的话,轻扬了唇角,将那红珠悬于锁骨之上,方觉得充实了许多。
他主意一定,换好衣裳,踏着月光出了门。
没有惊动下人,已至夜深,街上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炮竹响,想来是谁家少年顽皮,偷偷在外玩耍。
楚星舒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厚毛帽沿遮住大半边脸,只露出了眼睛。
二皇子门前的灯笼还亮着,他绕到后院,一个轻跃进了府。
他的脚步猫儿一般,极轻极细,顺利的绕过守卫,蹲在慕屹川的窗下,悄悄透过窗纱朝里头张望。
床上熟悉的身影好梦正酣,他顽皮一笑,轻轻掀窗跃了进来。
慕屹川早已察觉窗下有异样,虽然来人轻功极好,喘息声几乎不可闻,可军人的敏锐,让他瞬间警觉。
他佯装睡着,紧闭双目,鼻息沉沉。感觉到来人身上的风雪寒气,正欲动手,忽然唇角一扬,装睡得更沉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楚星舒半探着身子,暗夜中盯着他的睡颜,促狭一笑:还少年将军呢,这点警觉都没有。
他冰凉的手猛的掐上慕屹川的脖子,手在空中被大掌捉住,慵懒的声音带着暗哑:“这是要……谋杀亲夫?”
“你装睡!”楚星舒用力抽手,却抽不开,恼道:“放手!”
“啧啧啧——打不过就耍赖,是谁半夜偷偷摸摸爬上我的床?”
惊喜
慕屹川松开他的手,双掌环住他后腰,将人困在怀中,好笑的看他徒劳挣扎。
“二皇子的床可不是那么好上的。”
楚星舒也笑了,垂下手,软了身子伏在他胸口,“我睡不着……”
“哦——”慕屹川挑眉,亲了一下他的鬓角,“身子这样凉,是想让二皇子暖床么?”
楚星舒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尖,轻吐气道:“不解风情,我就不能是……想你想的……”
慕屹川满含笑意的眸光突然一紧,将人举高,仔细端详。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这样怪难受的!”
“楚星舒!你又用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