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子一僵:“你往哪儿摸呢?”
“不是你让我站起来么,不让我扶你呀,不然,你拉我一把?”楚星舒一脸无辜的瞅着他。
男子伸手拎小鸡似的拽住他的后领,一手将他拎到自己眼前,“定安王楚、星、舒?”
楚星舒连连点头,“正是在下,正是在下。”
“主子,外头已经料理干净了!”外头传来声音。
男子松开他,“知道了,车内是定安王,通知下去,准备迎接王爷入宫。”
楚星舒瞟了一眼他身上悬挂的腰牌,不动声色的道:“恩公您是?”
“大朔二皇子,慕屹川。”
他就是慕屹川,那个战无不胜,让楚家屡屡吃败仗的慕屹川。
楚家的连连战败,生生令先帝生了疑,削兵权后,父兄长年在家郁郁不得志。
若不是当太子妃的姐姐护着,想来,楚家早已被寻个由头处置了。
不久前,先帝突然驾崩,太子即位。风梁州一役,太后重新用上了楚家军,只是又对上了慕屹川,险胜一场,败三场,宁死不降,最后父兄三人战死沙场。
太后送上两座城池主和,大朔欣然同意,依惯例,要送质子入大朔。
太后不舍亲子,楚星舒主动请命,名上封了定安王,实为南越国质子。
“你随我同乘一骑,保你入宫前,毫发无伤。”慕屹川略带讽刺道。
楚星舒凤眼微挑,道:“好呀。”
“好什么好,公子,您那身子骨儿,哪里骑得了马?不行不行不行。”千千连忙护在身前。
娘的,这是个什么破败身子!
“聒噪!”慕屹川一扬马鞭,坐骑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楚星舒身处南越国,自幼身子弱,骑马也不过是缓速溜弯的级别,这种风驰电掣之姿,怎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一点都没有爽利之感,倒颠簸得他一阵恶心反胃。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子:“二皇子,我劝你还是悠着点,要不吐你一身可怨不得我。”
楚星舒紧紧搂着慕屹川坚实的腰身,寻思着,这人若是再不慢下来,要不要挠他痒痒,可万一这人一个激动把自己摔下去……
想到此果,楚星舒不自觉手又抓紧了些。
慕屹川回首一望,大部队已经落下了好大一段距离,他轻轻拉了下缰绳,那马速总算是缓了下来。
低首瞟了一眼楚星舒面无血色的脸,又是一脸鄙夷:“楚氏一门忠烈,个个傲骨,怎么家里还有你这么个软脚虾?”
“是呀,我自幼体弱,家里人只盼着我能多活几年就不错了,软脚虾又如何,至少我还在喘气,傲骨的人都已归为黄土,连尸身都寻不到,说起来,我楚家如此下场,倒还是拜你所赐。”
楚星舒下巴一痛,被他用马鞭托起,与之平视。
“如此说来,你应该恨我才是,如此亲密的抱着我做什么?”
楚星舒轻勾唇角,目中无怨无恨,清明一片:“战场上,本就是你死我活,楚家技不如人,输得起。”
“哈哈哈哈,你倒是看得开,歇够了吧,坐稳了!”
马一吃痛,又开始狂奔。
“哇”地一声,慕屹川胸前顿时濡湿一片,他本只是想试试这楚星舒是否真没有半点底子,却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弱到坐个马都能吐自己一身。
楚星舒心虚的瞄他一眼,低头道:“我之前告诫过你的,这可怪……怪不得我。”
他抽出随身的帕子,擦干净嘴后,帕子抚上慕屹川的胸膛,手上一紧,被慕屹川握住:“不必了,你忍忍,再行一段,就到皇家的温泉别苑了,届时再处理,只是……”慕屹川抬眼看了他一眼,“不许再吐了!”
楚星舒气息微弱,一张脸白得越发不像话了,凤眸瞅了他一下,“我……我尽量。”
“晦气!比个娘们儿还弱。”
“是呀,我娇弱着呢,二皇子可得护好我,这大朔国人生地不熟的,我可就全倚仗二皇子了。”
慕屹川探究的盯着他,沉眸深思。
这人真的是一点国仇家恨都没有,竟然贪生怕死到此地步,楚家门风怎么会教出个这样的儿子?
温泉别苑建于雪林之中,泉池水“咕咚咕咚”冒着热气。
还未下马,已有驻守的将领迎了上来。
“参见二皇子!”那守将瞥见慕屹川身上的狼狈,“二皇子这是……”
慕屹川翻身下马,“取两套衣裳过来,我和定安王要换。”
那守卫这才抬眼看楚星舒,瞬间直了眼睛。这是定安王,未免长得太娇媚了些。
“还不下来?是要我抱你吗?”慕屹川坏笑道。
楚星舒缓缓放下一只脚,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幸得有人适时伸手护住他。
守卫不觉暗叹,这掌中的腰也太细了。
楚星舒眼尾轻扫,笑道:“多谢,你可以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