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不值一提的柴火早已在乱战中灰飞烟灭,因此仅有的一点中立的亮光就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五颜六色的魔法和杀气腾腾的刀光。(duyidu更新)
站在附近黑暗中的艾里克很轻易地辨出了尼古拉与离策的方位,尼古拉哇哇乱叫的嗓门和一对金光闪闪的大铁爪在夜色里甚是招摇。有夹杂着类似冰块相互撞击的响声,很容易让艾里克想起梦死酒吧里那个肥胖的调酒师摇动雪克壶所发出来的令他着迷的声音,不过仅仅只是有点相像罢了。调酒师如果真能做到他现在所听到的,恐怕酒吧早就塌掉了。那可是从离策手中的导魔舞出来的。
显然他们的对手不是能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从难分难解的局面就可以看出来两人并未占得多少便宜。另外一边则是一片混战,艾里克只能听见不间断的惨叫声,却分不清到底是谁跟谁在打,只能依稀辨认出地上三三两两躺了几具尸体。他悄悄沿他们的外围潜入,一不留神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艾里克紧张地把脸凑下去,原来是一具素面朝天的尸体。人死了,眼睛却睁得比活着的时候还要大,似乎他对于自己的死法非常不满。他正是那个在艾丽计划里要被速杀掉的倒霉巫师。
跨过尸体,前面的小树林里有血红色光芒若隐若现。艾里克猫着腰摸进了树林,鲁埃和两个士兵正在与那个雇佣兵对峙,而光芒来自他手中的一柄战斧。
鲁埃三人不停绕着几棵树在打转,踩的落叶沙沙作响,却并不急于出手。雇佣兵当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陪他们继续转圈下去,一声怒吼,一道覆盖面积极大的半圆红光飞出。鲁埃一低头躲了过去,另两个反应迟缓的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和边上几棵树一齐倒了下去。树的断裂声在林中响起,他们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时雇佣兵突然来了一个前扑,见势不妙的鲁埃迅速抬起手臂。“当”的一声,盾牌上火星四溅,接着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雇佣兵朝苦于招架的鲁埃发起了急雨般连续不断的攻击。
趁雇佣兵急于进攻的时刻,艾里克悄悄绕到了他身后,他感觉自己的心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握着剑柄的手在发抖,脸上烧的厉害。但他清楚要是再不出手,鲁埃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随即用汗津津的手心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长吐一口气,拔出剑向雇佣兵身后猛刺了过去。
杀的兴起的雇佣兵显然没料到身后还会有人来袭,急忙一脚踹开鲁埃,转身势大力沉的一抡磕飞了艾里克手中的剑。就在他命悬一线之际,雇佣兵扬起的战斧却滞留在半空中迟迟没有砍下来,而艾里克不躲不闪也愣在那里。
(这不是在小科潘城训练过自己的疤痕男么?)
“是你?”
“”就是这么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被鲁埃抓住了,他展现出了一个猎手应有的敏捷和果断,从背后一箭贯穿了失去提防的疤痕男的胸口。
疤痕男闷哼一声。他睁大了双眼,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正要射第二箭的鲁埃一声咆哮,于是鲁埃匆匆忙忙射出的第二箭失掉了准心。疤痕男一个箭步冲过去,居然把体格壮硕的鲁埃撞飞出了林子。他没有再回来找艾里克,而是捂着伤口穿过树林向南跑去。
艾里克想迈开步伐去追上他,但很快打消了这个盲目的举动。想想就算追上了,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是以仇敌的姿态去跟他搏命?还是因为由于他的偷袭令他受了重伤,和他说声抱歉?两种做法也许都不为过,可他万万使不得。
被撞飞出林子的鲁埃又回来了,他大口喘着粗气“咦?那个可恶的雇佣兵呢?”
艾里克努了努嘴“跑了。”
“逃跑了?走,追上去!”
他一把拉住了鲁埃“算了,别追了,穷寇莫追,还是去看看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也好,要不是你,他那几下我还真快扛不住了。”鲁埃从地上捡起了弓,大踏步出了林子。艾里克也找回了被磕飞掉的剑,跟了出去。
战局好像比他先前看到的有了很大的改观,边上的士兵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尼古拉和离策还有祭司围在了中间。作为辅攻,离策的冰冻虽然不能对祭司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甚至只能算是隔靴搔痒。但却使得祭司的身形频繁的滞缓,使他很难突出重围,不得不以时时需要变换位置的魔法泥墙来抵消掉担当主攻的尼古拉的攻击。很难想象甩着大胡子,抖动着大肚腩的尼古拉还能做出如此灵活的跑位,迅捷无比的攻防。让艾里克改变了先前对他只是纯粹的一个打铁控的形象。
大概是体力下降的缘故,祭司变幻泥墙的速度逐渐迟缓了下来。可能是身体的某个部位遭受了创伤,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地表下面涌出了某些东西。
“快闪开!”尼古拉大喊。
可还是晚了,几个躲闪不及的士兵被脚底下喷出的沙子冲到了天空,而后又重重摔了下来,再也没能够动弹一下。
尼古拉跳开的同时,手里两轮旋转的金光急投向祭司。祭司利用泥墙将它们反弹了回去,此时一道银光直朝他背后射去,那是离策的方天画戟止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