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招待会结束后,已经二十三点整,李晓红对没法回家过年表示遗憾,韩薇决定留下来陪她。
回去的路上,两人透过车窗,见到礼花络绎不绝地升空,一路烟火闪耀,鞭炮齐鸣。因为李晓红的胜出,本来打算零时驱邪避凶庆新年的爆竹提前捐躯。说举国欢腾有点夸张,但当晚还在营业的商店,啤酒统统脱销却是真事。
路上一辆车也没有,窗外灯火琉璃。韩薇耳听八方,她忽然觉出身边隐约有人在唱歌,歌曰:“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战罢两奁分白黑,一枰何处有亏成。”韩薇疑惑地打量四周,李晓红仍在专注地凝视窗外。韩薇眉头微皱,她叫李晓红,李晓红不应。
韩薇推她,李晓红转过头来,问:“姐姐什么事?”
外面的鞭炮震耳欲聋,李晓红说的话她自己都听不见。
韩薇大声问:“你听到有人在唱歌吗?”
李晓红摇头。韩薇想起了什么,突然拉住李晓红的手不放。李晓红见她一脸惊恐,奇怪地问:“姐姐怎么啦?”
韩薇瞪大眼睛,左右顾盼,好像在寻找什么。
李晓红问:“姐姐你忘记什么东西啦?”
韩薇问:“妹妹你真没听到什么吗?”
李晓红做出侧耳倾听的表情,过了一会,摇头。她充满疑惑的看着韩薇。
韩薇说:“是我一个出版社的朋友告诉我的,她说除夕夜女人最好不要外出。”
“为什么?”李晓红好奇。
“她说阴气太重,会引来不洁的东西。”
“姐姐你别吓我。”
李晓红也不扒车门上看夜景了,她四下张望,好像要把车里看透似的。
“什么也没有。”
“嗯。”“你那朋友吓你的吧?出版社看到这类故事的机会比较多,有些作者臆想出来的跟真事似的,怎么吓人怎么写。”
“她说是亲身经历。”
“遇见鬼了?”
“不清楚。”
“怎么回事啊?”
“你要听?”
“我害怕。”
“那我不讲了。”
过了一会。
“姐姐。”
“嗯?”
“你讲吧。”
“你不害怕了?”
“我好奇,而且,你不说,我总乱想,更害怕。”
韩薇抿住嘴唇,似乎在回忆什么。
“姐姐你还是专心开车吧。”李晓红看韩薇有点灵魂出窍的趋势,她担心发生意外,尽管路上一马平川。但她清楚,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句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
韩薇扑棱扑棱脑袋,说:“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朋友一个人回家,走进小区时,突然发现有只猫在跟着她。现在小区环境都好,野猫野狗很多,我朋友也没在意。而且那猫跟到楼梯口就站住不动了。
等她进屋后,在客厅和她老公电视的南希突然朝她大叫起来。忘了说,南希是一只白猫的名字,我朋友养的宠物。
我那朋友奇怪,南希从没有如此失态过,就算闹猫时,它也很淑女很矜持。我朋友的老公喝斥南希,南希不依不饶,声音好像小孩儿啼哭。她怕吵到邻居,走过去想把南希搂在怀里安抚,往常她这么做时,南希都会受宠若惊地任由她摆布,但那天不知怎么了,南希见她走来,匆忙逃到窗台上,而且还叫,声音凄厉。她老公见状走过去提起南希,发现南希在瑟瑟发抖。
我朋友怕得要命,她说猫这么反常,一会没准会地震什么的。她老公安慰她说别乱想,就是闹猫,可能是南希失恋了,见到你有点激动。我朋友问它闹猫见我激动什么。她老公说你那么喜欢猫,是不是在外面又有新欢了?猫比人敏感,南希吃醋了呗。我朋友说它思想哪有那么复杂。她老公说在外面感情受挫想让亲人安慰是本能吧。我朋友走过去抱南希,也奇怪,南希不闹了。她想起那只跟着她到楼梯口的野猫,怀疑那就是南希的男朋友。
该睡觉时,南希又露出躁动不安的神态,它死活不进卧室,还阻止我朋友进卧室。她老公笑着说南希爱上你了,不许我和你一起睡。我朋友也笑着说那我抱着南希睡。
迷迷蒙蒙中,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不是那种爱抚的触摸,是类似用指甲在轻轻的划。我朋友以为是她老公。她说别闹了,今天好累。但她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她使劲想睁开眼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是无法睁开,全身也无法动弹。但她意识确实是清醒的,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脚,然后是小腿,顺着小腿往上移动,一直到脖颈,就在那饶来饶去。往常她老公使坏时,经常这样弄。我朋友痒的难受,想阻止他,但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她说当时的感觉比同时受满清十大酷刑还难受,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抚摸自己的‘手’消失了,但她仍不能动。妹妹你知道,在城市,即使深更半夜,那些景观灯也会透过窗户,但我朋友说她睁眼看四周,一片黑暗,是什么都看不见的那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