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柝最后开口,说的却是:“能不能再给我一年时间?”
妈妈答应了。
黑色轿车行驶在狭窄的道路上,一路颠簸离开视线。
孟温棠拉开窗帘一角。徐闻柝并没有随他们上车。而是始终站在家门前,一直到汽车消失在视野里。
徐闻柝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他提着一袋西瓜走上楼。看起来心情很好,没什么不高兴。
孟温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你不和你妈妈走吗?”
“我和我妈说,我不过去了。”徐闻柝说得风轻云淡。
这天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徐闻柝将西瓜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孟温棠。
两人盘腿坐在电视机前打着psp,西瓜已经挖空丢在一旁。
时间消失的太快,就像流沙一样,太阳渐渐落山。
徐闻柝躺在地上,勾了勾身旁孟温棠的手指。
“阿棠。”
“嗯?”
“你想要我去英国吗?”
孟温棠沉默了一会儿。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孟温棠想说实话,她不想让徐闻柝走。可是如果她这么说,徐闻柝就会为她留下吗?
如果为她留下,那么有一天徐闻柝会不会后悔?
这些她都拿不准。
于是用彻底沉默代替开口。
徐闻柝说:“我知道了。”
他起身拉起孟温棠:“我送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少了许多欢声笑语。孟温棠沉默寡言,徐闻柝也没有开口说话。
已经到家门口了。
就在孟温棠以为这天就要以不愉快作结尾时。她接过徐闻柝肩上的书包,和他说了再见。
蓦地,徐闻柝拉起她的手,一阵风似的跑进一个小巷子里。
少年捂着她的眼睛。孟温棠紧张地屏息着。
粗重的呼吸声响在耳畔。徐闻柝的喉结滚了滚。
看见指缝里她黑漆漆的眼球,不安地四处打量。
“阿棠,闭上眼睛。”
孟温棠听从他的话。
徐闻柝低下头,少女的唇瓣柔软,像是一朵娇嫩的花。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尝着。
孟温棠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
徐闻柝的手从她的臂膀滑落,紧紧扣着孟温棠的五指。
“阿棠,我不走,你能不能一直在我身边?”
故事在此处戛然而止。孟温棠以为裴止境会和她交换,告诉她徐闻柝在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并没有,裴止境静默地坐着,抬了抬眼镜,只觉得胸口堵的慌。
这只是孟温棠眼里的他。
让孟温棠询问的话噎在喉口。
两厢沉默。
护士从病房出来,对裴止境说:“病人现在醒了,你们可以去看他了。”
孟温棠提起包,说:“我先走了。”
走出医院,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淡然。走到树下,孟温棠点了根烟,心底的阴霾随烟雾一扫而空。
徐闻柝虚虚地抓着裴止境的手。
“她呢?”话说出口,才发现声音沙哑的连他自己也不敢认。
裴止境摇摇头:“走了。”
“她什么都没说吗?”
裴止境没有回答,让他自己去找寻一个能够安慰自己的答案。
“好。”徐闻柝失望地闭上眼,转过身,不再面对他。
反正是他欺骗在先,无论孟温棠怎么做都情有可原。
否则要怎么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在孟温棠心里轻如鸿毛,甚至连多一分钟的探视都不肯?
无论什么答案,都足以让徐闻柝再死一回。
离群十五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徐闻柝已经出院。
医生嘱咐他要卧床静养,才出院第三天,徐闻柝就想着忙工作。
“我生病那么久,肯定积压了很多文件没处理,有些事秦朗不懂,我怕出错。”
裴止境将他的电脑收了起来,人挡在卧室门口。
“你想都别想。这次生病就是因为你没日没夜地忙。你自己之前过的什么生活自己没点数是吧?”
无论说什么都不肯他再踏进书房。
徐闻柝没法,只好作罢。
徐晚岚知道这事,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本来顾及徐闻柝是病人,收敛了语气,只好言劝告他听医生的话多休息,实在不放心的话秦朗那里也有她盯着。
结果徐闻柝这个病人,态度比谁都随便,好像生病的不是他自己。
被徐晚岚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将自己的家庭医生送回来,亲自照顾徐闻柝。
转眼到了周末。
徐闻柝看一眼表盘,快到两点。
孟温棠不会再来。他心如明镜。
没想到再一定神,孟温棠竟然发来消息,说会如约教完徐西成。
让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