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支撑和家人在不久前组成了新的家庭,但你大概率是不相信自己会拥有一个新的家庭的。
你是被困在原本的那个家里,唯一走不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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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醉在饭桌上见到乌云的时候,还是有点恍惚。
按照他俩现在的关系,昨晚自己的那一番剖析好像是有些交浅言深。
只能说,挺奇妙的。
因为从小生长环境的原因,阿醉确实是很会察言观色揣度人心。
但多数时候,她即使看出了什么,也绝不多说。
毕竟这年头,每个人都多少有些问题。
有时候,想深谈对方的问题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冒犯。
何况,她现在和乌云还不是特别特别熟呢。
但奇怪的事情也就在这儿。
她昨晚就是那样直截了当地开口了,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都对着乌云说完。
对,想说。
她本身就有这个欲望,也想了想要不要闭嘴忍着。
可是忍不住。
明明知道他俩还不是特别熟呢。
却莫名其妙有一种笃定,乌云不会因为她说了这些就觉得冒犯。
嗨呀,结果说完等自己回了房间。
往床上一躺,她就开始想:
我哪来的这种笃定呢?
是太相信自己,还是太相信乌云啊?
可是自己凭什么相信他呀,明明不熟。
阿醉翻来覆去没睡好,一睁眼,脑子里又想起昨晚乌云听完她的话的样子。
他没说什么,沉默了一阵子,然后站起了身。
她下意识拽了他一下,拉住了乌云的衣角。
乌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说:“阿醉老师,晚安。”
“早。”
乌云见阿醉下了楼,叫她过来吃饭。
两个人坐下用餐,阿醉观察了一下对面的人。
看起来好像还是和平常一下。
好像昨晚的对话,就是一颗沉入了水中的石子。
完全看不出什么痕迹。
阿醉正这样想,就听见乌云问:
“昨晚那些话,我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乌女士说的?”
她没直接回答,说:“你猜。”
那应该就是乌女士。
乌云放下碗筷,继续和阿醉说话,像是小声抱怨:
“乌女士怎么对着你,把我的底裤都扒了呀。”
他刚说完,自己又打补丁解释:
“一种修辞手法。”
“嗯,一种修辞,我明白。”
阿醉回复完,夸张地假装往乌云好好穿着裤子的下半身扫了一眼。
乌云缩回腿,就听见了阿醉的笑声。
她的心情轻快了许多。
果然,乌云就是不会觉得她是冒犯。
而且,现在反而更加坦诚地告诉她说:
“我觉得你昨晚说得是对的,谢谢阿醉老师对我话疗。”
“不用谢不用谢。”
“要谢的要谢的。”
“那你说怎么谢?”
乌云回答:“等我想想。”
他说着话,又伸开了缩回的腿。
刚好撞在了桌下阿醉的膝盖上。
他又赶紧收回腿,抬眼看了下阿醉。
他说:“等我好了再谢谢你。”
“好呀。”
阿醉答应了,一抬头和乌云四目相对。
他耳朵红了,见阿醉看他,唰得站起来说:
“我去盛粥。”
可是啊,可是,碗里还剩半碗呢。
乌云欲盖弥彰地舀了半勺粥,停在厨房里给乌女士发消息。
他问:“我的妈啊,你怎么什么事都跟阿醉说啊。
还说我啥了?”
“没聊你。”
乌女士在忙,回复了几个字,言简意赅。
乌云找到新的话头,终于离开了厨房去找阿醉。
“真的是乌女士说的?”
他又问,这一次,阿醉说:
“也不算是。”
“我和乌女士干嘛要聊男人。
乌女士是跟我说自己的事情,她的儿子当然也是她经历的其中一个部分。”
乌云点头,点头间又觉得心里有个角落变得很沉。
“阿醉老师和乌女士好像。”他感慨了一句。
阿醉问:“哪里像?”
这次,他也说: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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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回来?”
乌云在爬山途中,收到了阿醉发来的消息。
“可能再过一阵子。”
他停下来,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歇脚,低头打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