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无法,她现在是云烟阁的奴婢,那就要听慎嫔的话。主子想罚她,她就只能受着。
半晌,宜安回到云烟阁正殿。
“回慎嫔娘娘的话,奴婢把您赐的碧玉玲珑簪弄丢了。”宜安又跪在了刚才跪着的位置。
“哦?早上才赐给你,不到傍晚就不见了?听说你还出了宫门,这不是卖给了宫外吧?”慎嫔含笑看着她。
宜安一下子就抬头瞪大了眼睛,宫中之物都是御物,私自变卖的宫人就算乱棍打死都不算冤。
但眼下已是这种情形,宜安只能跪直了些,“请娘娘处罚。”
她想给自己辩解,但她不想给喻公公惹麻烦。眼下只能赌慎嫔主子不敢要自己的命。
“那就在宫门口跪三个时辰吧。”慎嫔一见宜安那种荣辱不惊的样子就觉得讨厌,这是榜上了皇上就敢和她叫板了?
“奴婢谢娘娘开恩。”
莫须有的罪名把她罚了,可她还要谢她。下人的命的确不算命。
眼下申时刚过,跪三个时辰就是跪到亥时。宜安下人当久了,不怕跪,可是夜深露重,她这腿恐怕需要些日子才能养好。
不知会不会误了喻公公的事。
馨月在下人房吃了饭就回到了后殿的房间,本来以为宜安早就回来了,但一推门却没有那个人影。
找人问了问才知道那人因为变卖娘娘赏赐的玉簪正跪在宫门口。馨月一下子就慌了,她见过那玉簪,她是看着宜安放在屋内,然后出门找的喻公公。
那就只能是有人诬陷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人救回来,馨月想了想能帮的人,有了主意。
小跑着出云烟阁时,馨月看到了那如同矮松般跪在宫门口的人。身后宫灯摇曳,更衬得那影子纤细。
深秋时节,穿得这样单薄的跪三个时辰,肯定是要发热的。身上还穿着那不属于云烟阁的宫装,这是在给整个阂宫看这背主之人的下场。
馨月眼睛一红就要快步离去
“你要去哪?”宜安看到馨月这个时辰走出了宫,明白是因自己的事。
“我去请喻公公。”
“不许去!”宜安低声道。
“主子是能罚咱们,但咱们也有告状的权力!”
“你别去,”宜安语气中有些恳求,“他来了就该知道我把事情办砸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再说你这宫街人来人往的,你想瞒到何时?”
“何时都好。馨月!馨月!”
宜安没拦住那小跑着离去的背影,冷气进了身也难免躬身咳了两下,但咳完又支了起来,还是那种矮松状。
馨月听到宜安那种把喻公公看作是自己的天就生气,长成那样谪仙的人看上个太监是那人的福气!哪有这么作践自己的!
可眼下也只有那人能想办法救她了。
这是馨月第一次来到乾清宫,宫街幽森,两排侍卫驻在宫外更加了两分肃穆。她深吸口气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喻宁正在殿外,穿着冬衣套着手笼,殿内皇上正和几位大臣商议国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没有传召只能在殿外守着。正想着下次让宜安学什么时,他就又看到了云烟阁的宫人服制。
胸口处的布料好似在发热,他凑了过去,走近一看才知这人不是宜安。神色也冷了下来,“云烟阁找陛下有何事?”
“奴、奴婢不找陛下。”馨月小跑着一路,话都有些不匀。
喻宁冷眉一扫,“不找陛下来乾清宫何干?”
“奴婢、奴婢找公公您!”馨月又喘了口气,“宜安被我们主子罚了,已经跪在宫门外一个时辰了。”
喻宁不想惹事上身,但这人不同。胸口那块布料好似还在发着热。
这人是他的登云梯。
对,他还要让她帮自己往上爬,他若看着宜安出事不管,会对他们的关系有影响。
他不想去想那块布料,视线又转向了长信殿,“我这就过去。”
说完先去和一旁的小太监交代了句,“我现在有急事,若是陛下找的话就说我去云烟阁了,可明白?”
看着那小太监点点头,他才随着馨月的脚步往云烟阁走,刚转身走到那条宫街,就看到了那跪得笔直的身影。
明明放松些会更舒坦,但这人好像就是在用不弯的背挺起自己的冤屈。
发现她穿着这样单薄,喻宁明白那小宫女为何那样着急了。他快走两步上了前,把自己的氅衣脱下盖在宜安身上。
那女子十分乖巧,双眸半闭,身形摇晃,一个字也没说。
喻宁觉得不对,他把手背放在了这人的额上。滚烫。
扶住宜安摇晃的身子,思忖片刻有了主意,“人我带走了,告诉你们娘娘一声,就说皇上想见她。”
馨月低头称是,但宜安挣扎了一会,“不,不行,假传圣旨是……”
“我再教你一件事,只要把事情办到位了,没人在乎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