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池一惊,手就攥住了陵渊的臂膀。陵渊立即一手按住她的手以示安抚,凝眉看向熊鸿锦,冷笑道:“怎么,南楚二皇子殿下,怕疼怕到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吗?”
“我真的不是!”熊鸿锦带了哭腔,“我只是个影……”那太监眼疾手快地将熊鸿锦的嘴堵上了。
银池的手,已经用力到陵渊感到了丝丝疼意。
她在害怕。
陵渊揽住她,笃定地说道:“他不过是狗急跳墙,什么话都说得出!”
银池明显并不相信,但她紧攥着陵渊的臂膀,点了一下头,说道:“嗯,就是他,我不会认错。”
陵渊接话:“北戎使团那边还等着消息,熊鸿锦在他们手上被俘,南楚不会善罢甘休,与大烨无关。”
银池镇定下来,点了点头。
两人彼此对视,都明白眼前这人不管是真的熊鸿锦还是假的熊鸿锦,他都必须是熊鸿锦,别无他路。
南楚于水路上劫掠金沙矿,虽未得逞,却致使金沙矿半数沉没深河再不得用,大烨会同北戎一起声讨南楚,责令南楚赔偿金沙矿。南楚一时没有任何回应,但在边境增派了三座机关兽,寂静无声地将兽口对准大烨。
剪星很快传来线报:熊鸿锦确实不在南楚宫中,无人知道他的踪迹。南楚太子有趁此机会重新崛起的势头,但进展缓慢。
澹台璟涛不知是怎么了,有些强硬地要与南楚对抗到底,群臣劝阻之下,他在金殿上发了好大的火,是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深夜了还坐在风华无双宫不走,不停跟银池絮叨他这些年的不容易,痛斥南楚对大烨的压制,漫骂北戎对大烨的不敬。
就在银池打算撕破脸让他离开的时候,他却又突然走了,好像他来这一趟是真的只为了倒倒苦水。
银池凝着他的背影看了一阵,忽而轻笑道:“病得不轻啊。”继而吩咐琥珀,“让珊瑚告诉南楚太子,熊鸿锦在孤手里,想怎么处置又想怎么用,孤愿意听他说说。”
宫外,北戎驿馆。
舒穆罗看完史那晴公主传来的消息,将信笺在火上缓缓燃烧。他召来随扈吩咐:“南楚异动,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得到嘉恪公主。”
随扈:“是,怎么做?”
舒穆罗一笑:“费了这么久明面上的功夫都行不通,那只有直接抢了。”他让随扈附耳过来,低声道,“宫中的景妃会暗中帮手,记住找她的大宫女。”
随扈:“是!”
不知真假的熊鸿锦告知陵渊:真正的熊鸿锦应当还在大烨,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带走银侧妃,造成银侧妃不愿嫁往北戎而出逃的假象,从而挑起大烨与北戎的纷争。但他执着于让银侧妃跳“落英缤纷”,以至于错失了最佳时机。但他嗅觉敏锐,在察觉到有危险时就抢先一步离开了大烨皇宫,而只留下了一个替身拖时间。
陵渊对此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命人加强了对风华无双宫的守卫。只是没想到几天后的夜里,沈放匆匆来报——嘉恪殿下失踪了。
陵渊一个翻身从床榻上跃起,直奔风华无双宫。宫内一切如常,守卫们和宫人们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知道嘉恪是如何不见的。最后一个伺候过嘉恪的宫女瑟瑟发抖地禀告道:“景妃娘娘的大宫女来送东西,说是孝敬殿下的,殿下不想见,琥珀姑娘就吩咐收了东西让大宫女退下。大宫女离开后不久,奴婢去给殿下送茶点,就没看见殿下了!琥珀姑娘一急就冲出去找了,现在也没回来……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陵渊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锁着眉,微微咬了咬后槽牙。其他人都跪着并未瞧见,一旁的沈放知道这是陵渊已然大怒,连忙上前说道:“督公息怒!已经命人四下去寻了,京城封闭九门,无令不得出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殿下!”
陵渊冷哼了一声,说道:“都是废物。”
沈放知道这满殿的人是活不了了,也顾不上多言,直接跟着脚步匆匆的陵渊走了出去。
景妃宫内。
景妃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最为信任的大宫女已经死在了眼前,瘫倒在地还在抽搐,不甘心地望着自己。而坐在对面的陵渊,面无表情地微微摩挲手指,只是盯着自己看,让人浑身悚然。
“这宫里是没你惧怕的人了吗?”景妃强硬地瞪着陵渊,“竟敢杀死本宫的大宫女?你这是大不敬!”
陵渊:“皇上听闻嘉恪殿下失踪,已命本座尽全力搜寻殿下的下落,严惩一切牵涉此事之人。景妃娘娘是否牵涉其中,还是先把自己择干净吧?”
景妃镇定了不少,微微冷笑道:“督公要是有证据就抓本宫去缉事司好了,何必多费口舌?”
陵渊一脸不耐烦,沈放在旁说道:“启禀娘娘,您在寒城的老大人腿疾复发,督公已经差人将上好的伤药送去了。”
这话的意思,景妃父亲的生死,不过在陵渊一念之间。
景妃心中突突直跳——是不是从很早以前开始,陵渊的家人就不在父亲的掌控之下了?可为何父亲从未说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