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笑了笑,说道:“明侍卫长对嘉恪殿下,倒是十分关切。”
明冉一脸正气凛然:“嘉恪殿下乃国之功臣,归国之后不该遭受白眼与欺凌,甚至还想将她四嫁,实是大烨之耻。”
沈放一时摸不准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此认为,只好也正色道:“确是如此,明大人说得在理。”
明冉“嗯”了一声,微微拱手后离去。
沈放将明冉的事报与陵渊,嘉恪那句“陵督公在宫中一日,孤的安全可保无虞”令陵渊笑了笑,继而凉着脸说道:“竟敢撺掇长公主去守皇陵,他读的那些书都喂狗了!”
沈放:“可不是吗?这是什么主意?嘉恪殿下若是一时想不开答应了,这可怎么好?”他试探地问道,“明大人这禁卫首领,要动一动吗?”
陵渊:“是个有忠义之心的良臣,放着吧。”
而后陵渊被澹台璟涛宣召而去,澹台璟涛命他安排北戎使团入宫宴饮事宜,陵渊才知道北戎使团向澹台璟涛递了请见帖,碍于两座金沙矿已行进在水路上,澹台璟涛不好驳北戎的面子,便允了。
陵渊直觉这宴饮并无好意,甚至与舒穆罗所说的“落英缤纷舞”有关。但眼下也只能先安排宴饮相关事宜,在各处都谨慎行事以保宴饮当日万一有什么情况皆能应急。陵渊忙碌期间,舒穆罗还托人带话给他,问及嘉恪殿下对于跳舞的提议有什么回应。
陵渊来到风华无双宫,嘉恪已知他来意,笑道:“督公这次又打算捞多少好处?来孤这里催着孤答应跳那劳什子舞?”
陵渊含笑道:“微臣不敢,何况那舞既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殿下自可随意拒绝。微臣前来是想与殿下商议一个釜底抽薪之法。”
嘉恪笑道:“釜底抽薪?这意思是要杀了熊鸿锦?”
“虽不是,但不远矣。”陵渊凑近了些,“微臣得到消息,那两座还在水路上的金沙矿,南楚要派人抢夺。”
嘉恪反应极快:“为了让北戎和大烨都相信机关兽驱动必须使用赤金沙,南楚该当如此。即便南楚没有这么做,督公也会派人伪装成南楚人去抢夺吧?”
陵渊笑道:“殿下一向敏慧。北戎闻讯后不管与熊鸿锦有何勾连,总会因为金沙矿被夺一事质询熊鸿锦,不管他如何解释,金沙矿被夺就是被夺,他百口莫辩。”
嘉恪:“他让北戎为难孤的这一舞,本就是北戎为讨好他而顺势为之的,一旦与他交恶,北戎也必不会为难于孤,毕竟他们还指望孤日后在北戎尽心尽力地教授机关术。”
陵渊:“正是。”
嘉恪一笑:“如此甚好,快去办吧。”
陵渊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精致玉匣放在嘉恪面前的几案上,打开,里面是半块白色玉珏,通体莹润无暇,品质上佳一望即知。
“殿下若察觉有危险,可向这风华无双宫外殿洒扫的那个小太监出示此物,他会调动一切人手保护殿下。”陵渊将玉匣又往嘉恪面前推了推,“殿下请收好。”
嘉恪没伸手,只瞟了一眼那玉珏,笑道:“此物贵重,孤拿着烫手。”
陵渊看着她笑:“殿下什么好物件儿没见过,怎会烫手?”
嘉恪轻哼:“缉事司督公从不做亏本买卖,孤可没这么大的好处给你。”
陵渊一笑:“殿下有,就是不肯给微臣。”
嘉恪的神情立即转冷,将玉匣推远,说道:“孤孑然一身,身无长物,没什么能给督公的。”
陵渊看着她拒人千里的样子,想起琥珀说过的话,心头莫名有些荡漾,唇角也勾了起来,说道:“殿下这是妄自菲薄了,在微臣眼中,殿下能给予微臣的实在太多了。”他见嘉恪又要反驳的样子,忙说道,“不过眼下,微臣只是想要殿下一句承诺而已。”
嘉恪嗤笑道:“孤为何要给你承诺?你算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这句话终究是没能完全说出口。
嘉恪惊觉自己竟有些不忍这样鄙薄眼前这个人。
对自己有些负气,嘉恪转而说道:“督公自去忙,孤这么个朝不保夕之人,不必在孤身上浪费心力。”
“微臣所求不多,殿下只要在熊鸿锦这件事上信任微臣,就够了。”陵渊将玉匣推回嘉恪面前,“殿下不会这点薄面都不给微臣吧?”
嘉恪发现陵渊的眼神堪称真挚,又在这真挚里涌出些可进可退的笑意,不知是在给他自己留余地,还是给可能拒绝的嘉恪留面子,看着莫名有两分可怜。
不能可怜他,不能啊。
这又是心疼了……
嘉恪掩饰地敛眸,拿起了玉匣里的半块玉珏,说道:“这是督公硬塞给孤的,督公当知晓强扭的瓜不甜,若日后并没有督公想要的结果,可怪不得孤。”
“是微臣硬塞给殿下的,不过嘛,”陵渊的笑意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威胁,“微臣放出去的本钱,一贯是要连本带息翻番讨要回来的。”
“那孤可不敢要这烫手山芋。”嘉恪随手就将那玉珏甩了出去,陵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