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的眼中立即多了几分慌乱,南楚使臣记得那侍卫的话:“此时必有大臣上前转圜,你只需旁观即可。最后不过是要等嘉恪长公主醒来再做定夺,而你也可顺水推舟,表示要严惩明公子,推个替罪羊出来便罢了。”
当时的南楚使臣十分不悦,说道:“我为何要听命于你家督公?这都是南楚的大事,为何与我私下密谋?陵督公到底有何阴谋?”
那侍卫笑道:“嘉恪殿下既已回到大烨,就绝无再将她送还南楚之可能,想必使臣前来追讨的并不是一个女子吧?”
此话正中南楚使臣心事,令他一时语塞。而那侍卫并未留情,直截了当地说道:“使臣前来恐怕是奉了南楚王上的暗旨,要让嘉恪殿下给予你一份能证明太子清白的文书或是物件,而那明公子,当是为二皇子办事,表面上一心夺回丢失的枢节,实则很想杀了嘉恪殿下灭口。”
南楚使臣没能掩饰住眼中的惊惶,说道:“你、你家督公为何——”
为何什么都知晓?难道在南楚遍布眼线?
侍卫:“督公让我转告:南楚太子是南楚王上的嫡长子,从小被抱在王上怀里长大,被王上寄予厚望,喜爱非常,而二皇子不过是个庶妃所出,从小不被王上所喜——这些事,不必打听也会知道吧,想想也知道南楚王上的心是向着谁的。至于明公子是太子的人,这等微末小事随意查探便可知晓,其他的预料不过是揣测人心罢了。”
使臣一时沉默,问道:“陵督公愿助本使面见银侧妃?条件呢?”
侍卫:“南楚如何内斗,我家督公管不着也懒得理会,只要你等退去,不再攀扯嘉恪殿下即可。”
使臣思忖了一阵,说道:“就这样?”
侍卫一笑:“南楚与大烨边境通商所需一应文牒,还望使臣行个方便。”
使臣不解:“通商一直正常进行,这是何意?”见侍卫笑而不语就反应过来,“是指……只给陵督公一人行方便?”
侍卫笑着默认,使臣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果然不用使臣多言,金殿上对于此事的议论此起彼伏了一阵,澹台璟涛不耐烦地说道:“一切等皇姐醒来再做定夺!”
使臣立即上前顺水推舟:“明公子不顾两国大义擅自行动,本使定会亲自将他绑来由陛下处置!”
澹台璟涛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入夜,嘉恪坐在榻上吃着琥珀暗中端来的吃食,不满道:“陵狗到底会不会办事?孤已经躺了四五天了,怎么事情还是没个定论?再这样躺下去孤浑身都僵了。”
琥珀安慰道:“陵督公也没闲着,这几日一直在审那些刺客。还有这些吃食,都是他命人精心准备又暗暗送过来的。”
嘉恪轻嗤:“他当然得把孤伺候好,孤多躺一日,他不知道从南楚使臣那边捞了多少好处。”
琥珀:“听闻陵督公就是这样一个人,得到的必须百倍于付出。”
嘉恪正在嚼动的嘴微微停了停,继而笑着说道:“正常,谁会不求回报地付出呢?”她放下了还没吃完的木耳槐花馅儿饺子,“撤了吧。”
琥珀:“殿下没用多少,再进些吧?”
嘉恪:“没胃口,天天躺着能吃下去什么?撤了。”
琥珀只得将吃食收拾撤下,提着食盒从后门而出打算悄悄扔掉,没走几步就见前方立着一个人,像是等了很久。
正是陵渊。
琥珀上前见礼,陵渊请她起身,看了一眼她提着的食盒,问道:“殿下用得如何?”
琥珀:“用得不多,说是躺久了身子僵硬,也没什么胃口。”
陵渊点头表示明白,说道:“殿下若有什么想吃的,你尽管报来。”
琥珀见他似是要走,问道:“陵督公不进去看看?”
陵渊:“不了,缉事司还有事。”
琥珀也不会多留他,行了一礼便走开了。
陵渊在原地站了一阵,转身向着缉事司的方向走去,半途遇见匆匆而来的沈放,行礼后立即说道:“督公,安意别苑走水了!”
陵渊眉目未动,问道:“严重?”
沈放哭丧着脸:“房梁断塌了两根,毁坏得有些严重,现在火还没完全扑灭。”
陵渊“嗯”了一声,转向往景妃宫而去。
沈放知道他这是要去向皇帝禀告此事,见陵渊一脸镇定便心里稍稍安定,心想这次的马屁是拍对了地方!
景妃看着陵渊向皇上低声禀报,虽然隔着几步听不清,但“别苑”二字她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她有些怨毒地看着皇上和陵渊,也不知道陵渊说了些什么,皇上看向她的眼神之中似乎带了两分猜疑,令她有些坐立不安。
陵渊很快告退,澹台璟涛盯着景妃看了一阵,说道:“北戎使臣团也要到了,先遣使者的拜国文书已送到朕的案前。看他们的意思,是想求娶皇姐。”
景妃不明白皇上说这个的意思,顺着接话道:“长公主掌握着枢节之秘,北戎一向忌惮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