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老爷子看得比谁都开,向来讲求“儿孙自有儿孙福”。凌越他爸去德国留学他同意,娶谁都行他只看人品。别人忙着商业联姻强强联合,他忙着给儿子儿媳挑喜帖选喜糖。
孙子留在德国长了十几年,逢年过节放长假才回来探望他也没意见,只是凌越十六岁那年他不小心摔了跤,在家修养时看着跟孙子的合照,到底是想念。
凌越也没让他等,收拾行李只花了一天,一系列证件办好,立刻飞了回来。
宋涛喝高了不断絮絮叨叨,“你不能只爱网球啊,我看人网球公开赛夺冠的时候都得去观众席亲吻爱人的。”他看一眼凌越的脸,“你母胎单身,真的好暴殄天物。”
“跟哥们说说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
凌越没接他的话,仰头灌了一口酒。啤酒罐放下的瞬间,他看到了也晚归的宋悦词。
这一秒钟的时机太巧。
宋悦词穿一条印了大朵百合的挂脖长裙,头发难得披了满肩。纤细手腕上挂着一把透明伞,大概就是宋涛提到的救了他一命的那把。
今夜月色很好。
衬得她裙上的百合,宛若带着晨露。
贵人太少
宋涛也看见宋悦词后招呼打得过于热情,“仙女你回来了啊?多谢仙女救命之恩!”
他一喝多话就跟着多,可能脑子还算清醒,但就是什么都要往外说,也不管熟不熟。
“仙女你今天心情怎么样啊?我心情不太好,我……”宋涛还想再说什么就凌越一把捂住,“唔,我真的难过。”
凌越:“知道,知道你难过,但安静点吧成吗?”
宋悦词从他们旁边绕了过去,身后房内的灯很快亮起,照亮了他们两个坐着的台阶。盯着面前那片光,宋涛突然感慨了一句,“真羡慕你们啊……”
凌越:“我们?你指我和谁,我和秦琛?”
“我呸!怎么可能!我是说你和宋悦词啊,你们两个看起来压根没软肋。你呢,不管什么事都能解决掉,感觉麻烦碰到你都要绕道走。她呢,感觉拥有金钟罩铁布衫,已经到达了一个我们凡人所不能触及的高度。”
“我不行啊……”宋涛声音闷闷的,“我在意的解决不了的问题太多了,我要是也没软肋就好了……”他拍了拍胸口,“那应该就不会难过了。”
凌越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话。
最后是宋闻亲自过来接的宋涛。凌越帮忙把人放进后排车座,宋闻同他道谢。
凌越关上车门后冲宋闻说道:“偶尔也跟他说说你的想法吧,他是真的担心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插着浅色无袖帽衫的兜,看起来随意又轻松。
只有宋闻跟他对上眼时感受到了压迫,虽然凌越从很早开始就被外媒称为在赛场上从不掩饰野心和企图的人,但私下生活不摆架子,也没大少爷的脾气。
但这一刻,凌越不是作为他弟弟的朋友,而是作为一个高位者在提建议。
即使他说得漫不经心。
*
宋涛依旧时不时就会来找凌越,连宋悦词都有些习惯了他必然在她到家前高喊一声“仙女你回来了啊!”
但今天,她听到的不是宋涛的声音,而是足够惨烈的求救声,一声又一声的救命喊得人头皮发麻。
这对在云安墅来说,是基本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云安墅的物业和安保没得说,是业内最顶级的狗仔也进不来的程度。
一个女人从她家的篱笆小门外跑过,浅色的连身裙上有着明显的血迹。
宋悦词刚想报警就看到了动作更快的安保队伍,很快那个女人就被保护了起来。最后,只剩下拿着水果刀看起来精神快崩溃的男人被团团围住。
宋悦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刚想要转身回家的时候,那个被围住的男人突然用拿着的水果刀划向了自己,他愤怒又痛苦的声音直冲耳膜,“我爱你啊,我爱你啊!”
宋悦词突然意识到,刚刚那个女人裙子上的血,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这个大喊“我爱你”的男人的。
她的脑子骤然一片空白。开始急切的,迫切的,想要立刻逃离。她开始输入指纹锁,却因为颤抖的动作失败了一次。第二次又失败的时候,她掌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男人在被控制住按倒后依旧大声喊着:“我爱你!我是因为爱你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听话!”
“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宋悦词慌乱之中把门口那盆绿植一脚踢倒,白色花盆从台阶上栽了下去,顷刻四分五裂,泥土散了一地,绿色叶片被压着,露出白色的根。
她呆愣了一会,索性蹲了下来,把头埋在了膝盖上,没有力气了,她已经动不了了。
凌越在阳台把她的动作看得清楚,他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让宋悦词有了这一系列的反应。但她的表现,很像某种应激创伤。
急于摆脱什么,就越被什么禁锢。
她现在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