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下,方知予眸光潋滟,雪白的肌肤上一枚鲜红的唇痕灼烫祝清禾的眼瞳。
轰。
好像哪里烧了。
祝清禾结巴:“你,你脖子真好亲。”
古典白和复古红相间的保时捷在夜晚的道路上行驶。
车窗敞开缝, 清凉的风不停往里吹。
祝清禾双颊酡红地靠在窗边唱歌,她知道自己睡醒了,但是脑子像一团浆糊, 乱七八糟的字不受控制地往外唱:“太阳光金亮亮, 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 鸟儿忙梳妆~”
“小喜鹊造新房, 小蜜蜂采蜜糖~”
“幸福生活从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
左边的驾驶座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祝清禾撅嘴, 瞥方知予:“我六一儿童节唱歌表演是第一名!”
方知予平常很少做大表情, 此时却肆意上扬嘴角:“哇,这么厉害。”
“苗苗小朋友,你读几年级啦?”
祝清禾顿住, 居然伸出两只手,掰指头。
“一二三四五,不对, 数不完呢。”
她想了想,自顾自地点头:“哦,我二十二了。”
方知予鼓励:“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哎, 好棒。”
祝清禾昂起下巴:“我还会算二次方程。”
“x加y的平方等于x方加y方加二倍xy。”
“你知道圆锥的面积怎么算吗?”
她忽然问。
方知予认真回忆, 摇头:“忘记了。”
祝清禾嘿嘿笑两声,歪头靠上车窗, 不说话了。
江畔明庭。
祝清禾一进屋就跪在地毯上, 脸蛋贴着水族箱看鱼。
白金蝴蝶鲤拖着长长的鱼尾在水波里游来游去。
祝清禾嘴唇紧贴玻璃, 凉凉的, 把嘴巴张成小小的o,发出细微的“啵啵”声。
方知予在厨房兑了蜂蜜水给她解酒, 看到她的样子,弯腰和她处于同一水平视线:“祝苗苗,你在做什么?”
“嘘——”
“嗯?”
祝清禾慢慢啵开嘴,又慢慢收拢,黑褐色的圆瞳里银白色的鱼影飘啊飘。
她悄声说:“卟噜,卟噜,我是一条鱼。”
“姐姐把我放在这的。”
她的脸都被水族箱的玻璃压扁了,抬头时脸上留下了几块印子,眼神呆呆,像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土猫。
方知予扶她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把插好吸管的蜂蜜水给她:“鱼喜欢水对不对?来喝一点。”
祝清禾含住吸管口,抿一抿,有股淡淡的甜味,放心地砸吧嘴。
她双手抱着杯子,乖乖地嘬甜水,方知予清了根热毛巾来,一点一点擦她的脸颊:“怎么晚上一个人到酒吧喝酒?”
祝清禾停下嘬水的动作,吸管里的水回落水杯。
她往下低头,喉咙里痒痒的,胸膛里纠结了千言万语呼之欲出。
——“方总的压力一定特别,特别大。这件事你不要告诉方总。”
祝清禾还记得方知予偶然谈起多年前和学姐创业多么艰辛,没有人脉,没有资源,资金链断裂……
好不容易都挺过来了,华乐唱片蒸蒸日上,正处在上升的关键期,任何小小的不利因素都可能导致项目沉船,方知予作为这次寰宇合作的负责人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她又是公司创始人之一,肯定更加心痛华乐的损失。
祝清禾偷偷瞄方知予,绷直唇线,她已经签了企宣部的劳动合同,答应陶冶不说出去,她就要信守承诺。
至于同在一家公司上班,方知予迟早会知道她没有签艺人约,到时候方知予问起,她再想个说法。
今晚就像先这样,祝清禾头昏得厉害,实在没有力气想太多。
祝清禾继续喝甜水,含着吸管话音含糊:“毕业了,可以做大人了,开心。”
方知予给她擦完脸,把毛巾放到一边的竹篮里,沉眸:“开心,只有一个人喝?”
“嗯呢。”
方知予没再问什么,祝清禾不敢看她,默默地把蜂蜜水喝完,但她能感受到旁边一直有视线在关心她。
祝清禾蜷缩身子,抱住靠枕说:“我想睡觉。”
方知予点点头:“你房间的东西都在。”
祝清禾看向玄关:“我要回寝室睡觉了。”
方知予拉住要起身的她:“太晚了,今天不回去。”
祝清禾老实地哦一声,放回靠枕,像只小企鹅一样,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
喝醉的人总觉得自己没醉,祝清禾觉得她虽然脑袋很晕,但她的意识非常清醒,走路也很稳。
一步一个台阶,就是有点奇怪,今天总是走两步往墙上撞。
祝清禾竖起食指指向前,确保自己走的是直线,找到她以前借住过一个月的次卧,打开门进去。
床上是新换的四件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