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三步之遥,霍桐儿与花九都能闻到这丹药散发的浓重血腥味。
花九问道:“陛下是在何处得的此丹药?”
燕玉枫面露难色,看了一眼旁边的张慎。张慎低声道:“皇后娘娘近日颇是喜欢服用这种药丸,陛下担心得紧,便想暗访此药由来。”说着,张慎给花九递了个眼色,“皇后娘娘出身尊贵,后族可是惹不得的。”
这句话可不是字面意思。
天子不远千里微服私访,只怕不仅仅是为了丹药的由来,还为了顺藤摸瓜,寻一点皇后可能的把柄,往后也能拿捏后族。
这个言外之意,花九与霍桐儿都明白,本来两人应当抽身事外,可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是不能回头了。
“陛下来此,也是听说二位在此,刚好可以帮忙调查此丹药。”张慎又补充了一句。
梅来镇的案子尚在局中,这会儿又多了一桩皇后娘娘的丹药案子。霍桐儿无奈悄悄叹息,心道就算花九除夕那日没追那蟊贼,只怕也躲不过天子的这一桩事。既然是怎么都躲不开,那便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花九歉然牵了牵霍桐儿的衣角,没等说什么,霍桐儿便双手去接燕玉枫手中的丹药:“能为陛下分忧,是我等幸事。夫君高中却辞官,有愧陛下恩眷,若能帮陛下办好这两件事,想必心中的愧意能少几分。夫君,你说是不是?”
花九怔了怔,只得答道:“知我者,妙娘也。”
燕玉枫将丹药收好,递给了霍桐儿,他怎会不知霍桐儿的意思,当下许诺:“放心,办好了这两件事,朕收了花九的大燕地理志,便放你们真正逍遥江湖。”
霍桐儿莞尔福身:“谢主隆恩。”
燕玉枫话有深意道:“花九啊,你这位娘子是一等一的好,朕虽有佳丽无数,却也羡慕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花九这下可不敢云淡风轻的答话了,正色道:“妙娘的好,自是难得。”
叮铃铃。
忽然,有人拉响了密室铜铃。
张慎警惕地走到石门之后,打开了通话小孔,沉声问道:“何事?”
“来了探子,翻见了房中的金箱子幌子,便匆匆走了。”来人回复。
“知道了,继续暗中盯着庄子。”
“是!”
张慎关上小孔,转身回来,对着天子一拜:“陛下,只怕我也被盯上了。万幸这庄子布下了幌子,他们查到最后只会查到恩师那边,但是臣只能在临淮做颗明子了。”
燕玉枫舒眉笑道:“幌子既然被他们发现了,那便好好当这颗明子,明日拿些金子,去拜访临淮知府吧。”
张慎领命:“诺。”
戏中真
自打庄子里出来, 霍桐儿便一路静默,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盒子,似是在思忖什么。花九满心歉疚, 也不敢多问, 只得安静陪着。
归家之后,霍桐儿与往常一样, 唤了玳瑁过来,摸了摸脑袋, 便抱着玳瑁往内屋去了。
“妙娘……”
“我饿了。”
花九忍不住轻唤, 霍桐儿回头笑笑。
“我这就去烧饭。”
“嗯。”霍桐儿只点了点头。
花九的心空落落的,自打除夕那日出了事后, 她觉着与霍桐儿似乎疏离了些。平日里那些多管闲事的代价, 她都是不怕的, 唯独眼前这一种,她不仅怕, 还难受得紧。哪怕妙娘像那日一样, 与她争执两句也好, 偏生妙娘就像没事一样, 波澜不惊。她越是猜不透妙娘的心思,就越是忐忑。
半个时辰后,花九将烧好的饭菜端入房中。
“妙娘, 吃饭了。”
“好。”
霍桐儿将怀中的玳瑁放在桌边,帮着花九张罗好菜肴:“把门窗关好,我有话与你说。”
“好!”花九其实也想把话说明白,赶紧起身将门窗都关严, 然后回到了霍桐儿身边。
“坐下。”
“哦。”
花九坐定,霍桐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烧猪肉, 有滋有味地吃下,眼底满是笑意:“这烧猪肉,好吃。”
“妙娘,我有些话想与你说。”花九坐的端正,认认真真地看着她。
霍桐儿没有看她,再夹了一块烧猪肉:“是你的事,还是陛下的事?”
这不是同一件么?
花九被她问懵了,眨了眨眼。
“若是你的事,我听,若是陛下的事,就不必说了。”霍桐儿夹了一块烧猪肉给花九,“现下是你我二人的时光,怎的,还想拿那些烦心事来烦心么?”
花九听出她没有计较的意思,这会儿心头更是愧疚,哑声轻唤了一声“妙娘”,却哽在了原处。妙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若自己还要坚持说这些事,岂不是坏妙娘的兴致么?
“你高中辞官,本就是理亏。”霍桐儿安慰,“天下最难还的便是人情,偏生你欠的还是陛下的人情,万幸你遇上的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