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两个婆子点点头,各自忙活去了。
霍桐儿轻舒一口气,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临淮的冬季没有外边冷,可风依旧是有几分凉的。她走出杂物房后,步入了中庭。
小院不大,四四方方,东南角栽了一棵桃树,待春暖时,便会盛放妖冶的桃花。
这里虽不如舞阳城的宅子宽敞,可好歹也是自己的一个小家。明日正好是除夕,也算是个好日子。那在守岁之前,她也当真正成为花九的妻子。
想到这里,她只觉脸颊微烫,也不知那小呆子到底会多少。
当她推门入房时,里面暖意扑面而来,原来是花九放了炭盆,将房间都熏暖了。
花九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从屏风后探出脑袋,温声道:“热水都倒入木盆了,妙娘,你先洗。”
“好。”霍桐儿关好房门,便走了过来。
花九不好意思地退出屏风后,背对着霍桐儿,低声道:“明日是除夕,我想亲自给你下厨。”
“好。”霍桐儿解开了衣裳,跨入了木盆。
水声哗啦,晃乱了花九的心。
花九赶紧打住自己的乱想,继续道:“我瞧见这房中有张古琴,想必妙娘会抚琴吧。”
“自打离开沧州,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了。”霍桐儿趴在木盆边上,望着屏风外的花九背影,“你想听?”
“可以么?”花九小声问。
霍桐儿莞尔:“我原本明晚想送你一曲的。”
花九来了兴致:“什么曲子?”
“今日先不告诉你。”
“哦。”
“慕言,过来。”
“啊?”
霍桐儿眼底藏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我这肩膀有些僵,你来给我捏捏。”
“等妙娘洗好,躺床上再捏吧。”
“我偏要现在。”
“可现在……”
“怎的?”
花九可不敢说实话,自打那日她吻了她后,每次贴近,她心中那只小鹿就会不规矩的乱撞。
“你在害怕我?”
“没有!”
花九硬着头皮走了过来,不敢往霍桐儿妙曼的脊背往下看,就定定地看着霍桐儿的后脑勺:“等我搓暖些,再给你捏。”说完,她便呵了几口热气,待搓暖了手心,才捏上霍桐儿的肩膀,不重不轻地揉捏起来。
霍桐儿心道这小呆子今日就这样,明日自己要费多大的撩拨,才能让她意乱情迷。突然之间,她多了一点点愁。
对花九而言,是多了好多的乱,心乱,情乱,意也乱。
在客栈还可以忍住,可这里不一样,这里可是妙娘的小家。花九今晚可以忍住,明晚那两个婆子也各自回家了,这里只有她与她,这除夕之夜,似乎要出点大事。
除夕
每一年的除夕都是万家团圆的好日子, 今年也不例外。两位婆子一早便离开了小院,各自回了家中团圆。大清早的,花九便起来收拾食材, 从青菜到鲜黄牛肉, 先洗好、切好,留做备用。
霍桐儿坐在书房里, 偶尔往小窗外望去,便能瞧见认真拣菜的花九——她静静地坐在小木凳上, 两袖高高卷起, 哪里还有半点探花郎的模样,烟火味十足。
她不由自主地支起腮, 眸光里漾满了憧憬。
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霍桐儿鼓励自己, 坚定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一定能美圆满收场。只要过了今晚,她与花九便算是更近一步了。想到那些旖旎事, 霍桐儿又臊又羞, 低下头来, 目光落在春册之上, 只觉这本春册是越来越烫手了。
春册可不是她买的,而是在书房发现的。至于为何会有,她寻思下来, 多半是当初收整小院时,负责置办书籍的伙计将自己的春册不小心落这里了。
霍桐儿忍着羞涩,翻开了春册。这些事,她多少知道些, 却并不知道全貌。与其指着那个小呆子学,不如自己学。
良宵难得, 岂能第一夜就落个尴尬收场?
这第一页画的是葡萄花架,下面悬着一个秋千,秋千之上,美人衣裳半解,身前跪着一个虬须少年……
“妙娘。”
霍桐儿被花九的声音一惊,抬眼便瞧见花九一双温暖的眉眼,笑盈盈地趴在窗上,下意识地把春册合上,慌乱地捂住春册的名字,急道:“何、何事?”
花九见她脸色发红,神情慌乱,好奇地往她手捂的地方瞧去:“你怎么了?”
霍桐儿卷起春册,顺手在花九额头上敲了一下,“吓人一跳,该打!”
花九揉了揉脑袋,小声道:“我唤过你的。”
“有么?”霍桐儿反问。
花九正色点头:“嗯,唤了你两声,你都没应我,我便过来问你了。”
霍桐儿自忖理亏:“许是……许是我看书看入神了。”
“也是,想来那书必是很好看。”花九再往她卷起的册子上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