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花九这下更羞了,“我……我来了那个?”其实她想问的是,可是妙娘帮她清洁的。
霍桐儿故作镇静:“你我同是女子,这些事……”
“我今日可以自己来!”花九急忙打断了她,“我、我也好多了!”正在说话间,霍桐儿手心已落在了她的额上。
就像是一只躁动的小鹿,被猎人的网瞬间网住,花九整个人呆在了原处。
“烧终于退了。”霍桐儿轻舒一口气。
花九眨了眨眼,好不容易不烫的身子,又蓦地烧了起来。
霍桐儿捕捉到了花九的羞涩,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汤药应该差不多好了,我去给你端来。”说完,顺手将边上的干净衣裳抱至床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花九看着床边的衣裳,羞恼道:“脱这么干净,岂不是……哪里都被妙娘看去了?”她越想越羞,扯了被子盖住了自己羞红的脸。
“怎么办……怎么办……”
她在被子下愁容满面时,门外的霍桐儿哪里还憋得住笑,顿时笑出了声来。花九这人,是真的越看越“可口”了。
她算着时辰,端着汤药回来时,花九已经换好了衣裳,规规矩矩地靠坐在床上。
霍桐儿将汤药放下后,余光瞥见床下露出的半个床单角,忍笑道:“床单不能放这里,会被婶子们捡去洗的。”
“我、我只是暂时放这里!”花九说到一半,鼻腔深处一痒,不禁打了一个打喷嚏。
霍桐儿担心地抱了大氅过来,给花九裹上:“才好一些,莫要着凉了。”
“我也不敢再着凉了……”
“嗯?”
花九惊觉自己说得太直,赶紧换了句话解释:“不能让你总这么照顾我,你瞧你,昨晚一定没有休息。”
霍桐儿看破不说破:“还好。”
“我先喝药。”花九嗅到了一丝暧昧气息,不自然地换了话题,准备去拿药碗。
“坐好,我给你拿。”霍桐儿端了过来,舀起一勺吹了吹,“还烫着呢,小心喝。”说着,她又吹了吹,再给花九喂去。
花九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张嘴。”
“哦。”
花九只张了一点点。
“再张开些。”
“哦。”
花九照做了一半,霍桐儿却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这都是些什么话啊,若被人听了去,只怕要被人误会的。
花九羞赧地小声道:“我还是自己慢慢喝吧。”
“也成。”霍桐儿放下勺子,将药碗一并递给了她。
花九端着药碗,垂着脑袋吹凉,哪里还敢多看霍桐儿。
“喝完,还有这个。”霍桐儿从怀中摸出一包油纸,打开后捧到花九面前,“昨日的不够甜,我早上让小二去重新买了些。”说着,她的声音低了几分,“我尝过一块,够甜。”
“谢谢妙娘。”
花九哪还用吃蜜饯啊,此时早已经甜丝丝的,哪里还能品出一丝苦涩来?
听梅亭
数日后, 花九的风寒终是大好,虽说声音还有些哑,可精神比那几日好了太多。
“一定要今日去?”霍桐儿帮她披上大氅后, 一边轻抚大氅上的皱褶, 一边不安心地问,“你身子刚好, 若是出去吹风又冻着了,你就不怕又生病么?”
花九哪里还敢生病?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在梅来镇已经逗留好些日子了, 早些赏完梅, 早些启程,免得入了腊月路上风雪太大, 又给耽搁了。”
霍桐儿轻笑:“耽搁就耽搁, 原本也不急的。”
“我急。”花九扶住霍桐儿的双肩, 笑意温润,“我怕元月初一赶不到临淮, 会错过那日一年一供的佳肴。”
霍桐儿听的好奇, 她开酒楼多年, 也知道不少一年一供的美食, 临淮是大燕的南都,若真有这种一年一供的美食,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什么佳肴?”
“去了就知道了。”
花九拿了帷帽, 给霍桐儿戴上:“外面风凉,戴着好些。”说着,将垂纱放下,自然地牵住霍桐儿的手, 离开了客店。
梅来镇自从梅神闹出案子后,每月一次的庙会便取消了, 甚至闻名而来的商旅们也少了不少。今日还飘着碎雪,稀稀疏疏的,落在帷帽上很快便化了。花九戴着幞头,牵着霍桐儿沿着梅来镇的主街往北出了镇子的老城门后,再沿着田埂走上半个时辰,老远便瞧见了远处的一片鲜红。
远山白雪皑皑,近树有如枯墨,这万千灼眼的红显得极为鲜艳。梅香随着寒风扑面而来,轻轻一嗅,只剩沁人心脾。
霍桐儿瞧见这些鲜红,心情不觉大好,忍不住掀起帷帽的垂纱,将眼前的梅林看得更深切些。
“果然是个赏梅的妙处!”
“当中另有乾坤。”
花九含笑说完,加快了脚步,带着她步入了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