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从没见过的人类和咒灵的相处模式,人类身上跟着咒灵的情况并不少见,但是那都是咒灵在加害人类,可是那个人,他背后的咒灵已经成长为了特级咒灵并且在互相牵制,为了保护他。”
眼罩下锐利的天蓝色眼瞳微颤,“保护……”
“那个咒灵总体上是由三方组成,在确定罪犯的身份之后我进行了一些调查,那个人叫做远野善,是一名老师,我找到了他的朋友问了些情况,他的母亲,他对猫的怜悯,以及虐猫人对他的仇恨汇聚成了他身后的咒灵,远野善是个普通人,这样强大的特级咒灵却被放任成长,甚至没有咒术师对此有丝毫的察觉。”
罗姆坐到桌边的椅子上,“现实的魔术是障眼法,是靠欺骗观看者来达到的艺术,而我的魔术也同样存在着欺骗的属性,只不过我欺骗的是规则,也是一种障眼法,那么,远野善身上的情况是否也可以认为是欺骗了规则所达到的?”
“规则……”五条悟吞咽着这个词语,继而叹息般说出一个名字,“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罗姆追问道,“他就是那个打破了规则,模糊了结界的人?”
五条悟摇头,“他只是其中一个诱因,宿傩手指也是其一。”
“或许你可以让我和他见一面。”
“我也在找他。”五条悟低头沉思,“不过我可以先去看看你说的远野善消失的地方。”
五条悟的脑子里闪过几个特殊的咒灵的咒力,或许那里会有熟悉的咒力。
远野善的公寓十分狭小,公寓楼上一个个一模一样的结构和外观的房间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压抑,这样模式化的小公寓在东京非常常见。
因为远野善是突然消失的,消失的时间还没超过两天,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失踪了。
不过虽然家里没有人,但是五条悟这次却是从正门走进来的。
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看着罗姆随便用一个钥匙打开了房门,那个钥匙绝对不是这个门锁的钥匙。
“你的咒术可以做更多的事,而不仅仅是魔术。”
“比如将你的眼睛欺骗到我的身上?”
罗姆本以为五条悟会因为他的话气愤,但是他没有,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能做到?”
“不能。”
建造的有些时间的公寓有着特有的时间的味道,屋内十分干净,厚厚的窗帘被严丝合缝的拉上。
黑暗中,像毛线一样交织在一起的斑驳咒力与另一个强大的咒力重叠,而那股显然不属于远野善的咒力,是五条悟从没见过的陌生咒力。
灵魂深处
和真人所想的,在杰的术式【咒灵操术】下义勇彻底失去意识不同,富冈义勇确实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但是整个意识只是被强行拘于在了大脑的深处而不是消失。
在那突然响起的低沉嗓音后,富冈义勇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型万花筒,斑斓的碎片纷纷扬扬的闪落,就像是漫天的大雪,细碎的记忆碎片晃得他眼睛生疼,一个个碎片上都是撕裂的图画,只有数不清的过往,眼前的碎片不断接近,在富冈凝神望去的瞬间占满整个视野。
“义勇,义勇!”
愣神之中,身体被人轻轻的推了一下,富冈义勇这才回过神,耳边朦胧的呼唤瞬间变得清晰,他捂着不知为何疼痛的左手,抬起头望去。
“姐…姐姐?”
“怎么坐在门口发呆?”富冈茑子冻得通红的冰冷手掌贴上富冈义勇冻皲的脸庞,“外面多冷啊。”
纂住隐痛的左手缩回衣袖里,富冈义勇切切诺诺含混不清的又叫了声姐姐,脑袋里也只剩下了姐姐。
年幼弟弟身上的衣物都是姐姐的旧衣服,为了让弟弟再大点也能有衣服穿,所以哪怕现在姐姐的衣服富冈义勇穿起来太大了些,茑子也只是帮弟弟将过长的袖口挽一挽。
茑子背着竹筐拉起义勇的右手走进屋子,没有炭火或柴火燃烧的屋子冻得人直打哆嗦。
将筐子里捡的柴火和柴刀拿出来,义勇从灶台下找出火石和一把干草熟练地点火,火焰中的柴火没有放得太多,姐弟俩围着小小的火堆取暖。
义勇小心地展开手掌,一直在钝痛的左手就像是被不锋锐的刀刃来回划割,但是像是有什么东西阻隔着,所以疼痛的程度倒还能不至于令义勇嚎叫出声。
蜷起的左手在火光下微微颤抖,茑子轻轻握住,担忧地询问,“疼吗?”
“不,”义勇摇了摇头,低下视线,“只是冻僵了。”
见弟弟不肯说实话,茑子也没戳穿,只是映着火光细细抚摸手中的小手,家里没有油灯,只能每天在月光日光下劳作。
义勇的手上没有伤口,茑子只怀疑是义勇之前在外吹风吹得久了,坐的久了,才会发抖,纤细粗糙的双手拢住幼小的小手不断摩挲,时不时的哈出白色的热气暖暖。
外面的天还没亮,但是村子里的村民们都已经起床了,茑子跟着村里人捡了些柴火好回来做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