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为臣,匡扶社稷!”
可吕献之就像是一块木头,不为所动。
“你说啊,你说啊!”
眼见着王氏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肉里,可人还是一声不吭,杨灵籁冲上去推开了王氏。
“你疯了,是要掐死你亲儿子吗?”
“儿子?”王氏指着吕献之,呵呵笑,“他不是我儿子,他不是。”
“我的儿子献之,是两榜进士,是世人榜样,天之骄子,不是只会玩乐的废物!”
杨灵籁担地去看吕献之的模样,却发现那双眼神里几乎盛满了麻木,既不哭也不笑,既不怨也不恨。
她轻手拽了拽人的袖子,他垂头看她,眼里都是血丝,骇人至极。
“吕献之,别听她的,才不是!”
听到她的声音,王氏像是被打了鸡血,直直冲上来,指着她打骂。
“杨三娘,你是丧门星,是天杀的恶毒心肠,你毁了一个人,毁了国公府,毁了我的儿子。”
她锤着,打着,甚至要扇巴掌,可这些一一全落在了吕献之的身上。
王氏无论要做什么,吕献之看也不看便挡,什么都抗,眼神甚至都不眨,仿佛不知道疼,不知道害怕。
缩在卧榻里的曲漱玉见着这一幕幕,早已被吓地面色苍白,她颤抖着站起身,想拉开他们,却被王氏一巴掌扇倒在地,捂着侧脸,啪啪掉泪。
“姑母,您别打了,别打了。”
“王名姝,够了!”
被被吼了一声的王氏,红着眼看着向吕文徵,又注意到倒地的曲漱玉,以及红肿的手掌,呆愣地不知所措。
见一群人终于分开,吕文徵走到这个儿子跟前,寒声问。
“你是打死都不会做我给你安排的官,是吗?”
“是。”
“你是打死也不会与国公府站在一处,打死也要与氏族作对,是吗?”
“是。”
“你是打死之后也再不愿听我的话,是吗?”
“是。”
每回答一句“是”,吕文徵的脸就黑一度,看着杨灵籁的眼神就冷一度,说话都声音也就越高一倍。
吕献之无动于衷地回看他,甚至在他的眼里找不到丁点的为难和父子情义。
这一对父子很早之前就不是父子了。
吕文徵认识到了这一点,也承认了这一点,所以他指着杨灵籁,斩钉截铁道。
“好!”
“那你便给杨氏一纸休书,休了她,你就还是你,也就还会听我的话,还能做回原来的吕献之!”
王氏附和,“对,听你父亲的话,休了她,你还是母亲的儿子,是旁人攀之不及的名门子弟,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本意是想救表哥回头是岸的曲漱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瞪圆双眸,心中一片寒凉。
凉了
“我不会。”
吕献之麻木的眼睛里被难以理解充斥着, 晦滞地盯着这对亲生的父母,难以名状地、平等地对他们彻底失望。
他迟钝地摇着头,声音里是嘶哑, 是黯淡, 是茫然。
“你不能不会!”
吕文徵强迫吕献之看他,一双锐利的眉眼里几乎都是逼迫与胁迫,用极近的父权去压榨本应该听话的儿子。
而杨灵籁在亲耳听到那几个字后, 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疯了。
休了……她?
就因为宽限了吕献之的求学, 就因为吕献之勇敢地反抗说了一次“不”字,就因为这些?
迟钝缓过神的王氏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纠缠住吕献之的人,偏执地一遍一遍地说服, 为此甚至可以不惜极近贬低。
“献之,杨氏非你良配,继续与她待在一处, 你会疯了的。”
“她本就是一介庶女,嫁入公府乃三生有幸, 可占了你的正妻之位是叫人耻笑的, 你还年轻, 不知晓咱们国公府在外的名声,日后见了那些同袍友人,你又如何自处?”
“你不愿休她,便正大光明的和离, 送她回去, 杨府不会不管, 再说你与她本就没什么关系,既是什么都没有, 便还是男未婚女未嫁,日后各自安好,也是好事啊。”
杨灵籁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是第一次体会如同街边摊贩上的杂物被人随意估价、评判的感觉,就像是被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盯上,时刻都要喷出带毒的唾液,还没沾到身上,都觉得恶心透顶。
王氏知道的不少,新婚之夜他们确实未曾发生什么,之后也什么都没有,这些日子以来,这人都是在算计什么,等着短暂的三月过去,便使劲为吕献之安排妾室,甚至外室?
将她架空,彻底做一个既没有夫君宠爱,也不曾名正言顺,甚至没有生育权利的摆件?
“你……闭嘴。”
吕献之喉结滚动,艰难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只觉得绝望和难以置信。
王氏却不管不顾地还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