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一脸愤愤。
“怕是,她自己不愿…”
潘姨娘执意不去寻旁人诊断,定是知晓徐氏手脚,也知晓此番不会轻易要人命,徐氏想借此来威胁她,潘姨娘就顺势而为,是不想她在国公府受到掣肘。
不过多久,想必徐氏便会寻上门来,与她好好谈一谈,看看她这个女儿到底能为潘氏做到何等地步。
那时,她该是无情无义些,断了对方的念想?
还是与之虚以委蛇,背后插刀呢?
杨灵籁晚间等人回来用膳时,迟迟不见吕献之,问了一圈也没听到消息,才转头叫了被她专门派出去跑腿磨砺的屠襄。
累的大汗淋漓,还被故意刁难的屠襄,自然是对罪魁祸首恨之入骨,看人的眼神里都是阴森森的。
“你家公子呢?”
“大娘子问错人了,在下被派出去一日,此时才回,何来知晓公子去处。”
杨灵籁好似整暇看他,“你是真不知晓,还是想借此公报私仇?”
“并非所有的人都跟大娘子一个性子。”他没好气道,到底是谁以好听的名义将他从公子那要来,却偏偏只让干最苦最累的活,每日在府里的日子时候除了晚间都不足三刻,这才叫明晃晃的私仇公报!
“我帮你去积累见识,增长手艺,磨练心性,这般好的大娘子怕是何处都找不到第二个,屠侍卫身在福中可要知福啊。”
屠襄知晓自己说不过,索性也不跟着犟了,他现在只想回去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搬东西做小厮的伙计太不是人干的。
“好了,我不与你说笑,今日郎君去寻了母亲,却迟迟未回项脊轩,你该知晓,他去了何处吧。”
去寻了夫人,公子不会是又被责罚了吧。
见他拧了拧眉,面色奇怪,杨灵籁愈发好奇,这人到底丢去了哪?
“该是去了祠堂,公子他总是自己为难自己,明明可以不用去,却爱待在里面不出来,整日捧着书卷,在其中苦读。”
“什么意思,去祠堂做什么?”
“就是…就是夫人叫公子去祠堂…反省。”
杨灵籁停了筷子,满脸寒意,“你是说,母亲罚了他去祠堂反省?”
屠襄嗫嚅,“…也不算罚吧,公子他…平日也喜欢待在那里不出来,…许是在其中读书更能上心。”
筷子被摔在了地上,杨灵籁怒骂。
“你是不是有病!”
“是个人都必不会喜欢待在那种暗无天地的鬼地方,还是以被罚的名义,你说吕献之他喜欢在祠堂里读书?守着列祖列宗的鬼魂念知乎者也吗”
“我发现,你这个人不仅有病,还脑子有泡!”
“还读书,怎么不见你跑到你家坟头上去读啊,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气着了
若非杨灵籁还坐在饭桌前, 屠襄觉得她一定会捡起筷子抽他,即便是知晓反抗的代价,可嘴就不听话地嘟囔。
“可公子明明每次都可以不去, 明明每次都可以早早离开, 却依旧死守着呆在那,除了愿意,还能有什么?”
就是连脑袋不灵光的盈月都皱起了眉, 嫌弃地要死, “屠侍卫,亏你还是公子身旁唯一的护卫, 竟连这都看不明白,公子明明就是打心坎里憋着气呢, 怎么就成愿意了?”
屠襄摸了摸腰间剑柄,一头雾水。
公子明明从不生气,这小侍女在说什么。
杨灵籁见他如此冥顽不灵, 心揪地厉害,她不喜欢太聪明的, 可也不喜欢太傻的, 这傻大个原不只脾气差、性子倔, 还是个脑袋不灵光的。
“屠襄,本夫人准你,日后不用再去前院与那些小厮共事。”
“你,就待在本夫人身旁, 好好学着些, 也涨涨心眼, 省的旁人与你说话,都像是要掏出肺来才行。”
“什么肺不肺的。”
“掏肺说话, 是怕被你气的上不来气,再撅过去。”
一顿心累,她瞅着一桌子饭如何是也吃不下去了,唉声叹气几声,便唤人来收拾了碗筷,在屋里转起圈来。
眼见她面色越发焦躁,眉心拧起,盈月和屠襄都老老实实地画地为牢,不敢动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公子在祠堂待的不高兴,难不成还要去将人给抢回来吗,怕是李嬷嬷能吐几口痰在她们脸上。
“快,走走走,接人去。”
大手一挥,就往外冲。
伴随着催促声,两人懵着脑袋也跟着去了。
国公府的祠堂占据了几乎一整个主子要用的院落,杨灵籁只来过一次,还是新婚那日祭拜,点了一尺三寸长的香三柱,插香后,斟酒便算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