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对错,什么苟夫人,你若再添乱,王氏与长公主不罚你,我也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可杨灵籁没有回头,她不仅没有看曹氏,也没有看别氏,只是顶着陈繁目不转睛,郑重地又问了一遍,“当真,还有理由瞒下去吗?”
別静娴冷静下来后,极力拉着陈繁摇头,若非他皮糙肉厚,指甲险些要在他手里扣穿洞来。
“今日之事,曹夫人已然要状告陛下,毫无余地,夫人担了一个骂名,如今又要再添一个,牵连侯府、牵连侯爷、牵连世子,与其用恶事遮掩,何不坦坦荡荡,嘲讽总是嘲讽,至于他们在嘲讽什么,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停。”
“不要再说了。”陈繁怒吼。
掷地有声的话语,儿子的崩溃回荡在殿中,又在別静娴的耳朵里盘旋了一圈又一圈,她像是突然被风压断的枝头,可其实早就半折不折,如今杨灵籁的话就是打破了她这些年的安之若素。
她不知道吗,她其实知道,侯爷,儿子在外受了不知多少白眼和嘲弄,尽管每次不说与她听,可每年的这场生辰宴,她都能听到许许多多。
“母亲,你不必管这般多,既是不愿,就不用。”
陈繁想,如果可以,他和父亲其实宁愿从没遇到过母亲,这样,她或许就不会遭这般多的罪。
不知为什么,杨灵籁觉得这句话略有些熟悉,她猝然间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目光不用在人群间隙里逡巡,却能落进那双淡薄的眸子里。
他站在那,好似没有动过。
心头泛上些奇怪,杨灵籁别扭地回过头,见着别氏母子二人的样子又有些唏嘘。
“繁儿,罢了,罢了。”
当事人曹氏十分不解,她想继续埋汰几句,可心里像有什么预感,竟没能说出口。
陈繁将别氏扶坐在圆凳上,看着曹夫人还是怨,可又看了眼长公主,对方眼里的默默认同,让他终于一字一句地开始解释。
“曹夫人,今日之事,咸阳侯府确实欠你一个赔罪,我作为世子,可以给你这个承诺,但,这不代表,曹夫人你自己就没有过错,长平侯府亦需要为我母亲道歉!”
曹氏满腔怒火,简直要炸了,“竖子,尔敢如此大言不惭!”
“曹夫人不用如此大动肝火,今日我陈繁,定会给你一个无可指摘的理由,待你听了,孰是孰非,不单你会判断,在场诸位都会!”
长公主也说了话,“长平侯夫人,既是要追责,不急于一时,陛下那也不是什么腌臜乱事都会管,待陈世子说完,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曹氏还想再说,却被安平伯夫人拽回了座位,朝她摇了摇头,曹氏不甘,扭头不再说话。
陈繁起调起的高昂,可是轮到真说了,却又是几番难言。
站在一旁的杨灵籁叹了口气,主动站出来,“事关陈世子母亲,自行揭露伤疤非人道,若不三娘来说,世子听,若对,就点头,若不对,便改,若少了,自行补充,如何?”
本在一旁沉默的別静娴也不免对于她的话错愕不已,这三娘子到底如何有这般底气敢去说她知晓这等旧事,此事除咸阳侯府与苟家,已全部封口。
若只是靠猜,她也想知晓,对方到底猜的是何模样,她这个在外凶名赫赫的咸阳侯夫人,到底在一个外人面前会是何等之辈。
那般多人都没怀疑过,竟是叫一个小女娘扯到了关键之处吗?
她看了眼陈繁,像是认命了般,点了点头。
心病
杨灵籁语速不快, 字眼扣的极准,铿金霏玉,立求让所有人听地清清楚楚。
“曹夫人, 你说别夫人患有疯病, 此言有误,别夫人患的应该是心病,此病平日不会出现端倪, 只一旦有人戳中心病病灶, 人就会自我防御,心性极易暴怒。”
在现代来讲, 俗称第二人格。
曹氏想反驳,别氏她就是疯了, 可周围人都在细细听着,没人说话,长公主就站在她跟前, 怕就是故意不让她生乱,只好捏着帕子, 咬牙忍。
“夫人心病, 或许就起自当年的苟夫人, 此事,三娘并不知悉,但众人口里所传该为假,真正的真相怕夫人自己才是受害者。”
吸气声传来, 世家夫人们面面相觑, 说了这般多年的话, 竟然是假的,这杨三娘怕是自己杜撰吧。
可紧接着她们又见陈繁竟然点了点头, 顿时唏嘘一片。
陈繁看着杨灵籁,目色复杂,看了眼别氏,回头说起,声音艰涩。
“母亲确是在当年那场事后患得此病,也确是杨三娘子所说病症,心病,无所医,几乎所有医师束手无策。”
“当年,苟氏以邀请做客为名,将作为外甥女的母亲请到家中,实则…是想将我母亲诓骗作我二叔的新妇,母亲察觉不对,却已无力回天,阴差阳错,不知何处出了问题,竟是与父亲有了纠葛。”
夫人们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