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提是在这种方式下!
不知在心里咒了多少次,手臂乍然间抵上一堵温热的墙,后倒的身体也成功止住,她下意识朝后仰头去望,后脑搁在一块凸起之处,头微微一侧正巧对上一双沉思的双眸,怔怔地不知看了多久,才如恍然大梦一场,直坐而起。
她好像骂早了……
荷粉色的襦裙与淡青色的衣袍堆叠在一处,像极了那池中荷与莲,总带着一些若隐若现的意味。
吕献之如今是单膝跪着的,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他,总归是一误入他舟的无辜女子,不好漠视不管。只是见她如此惊慌失色有些奇异,原来她也不常是凶巴巴的。
可救人心切的他忘却了一件事。
屠襄整个人都木住了,他刚才好像瞧见一群华冠丽服的小姐和贵人,那因崇尚佛教偏爱鹅黄妆之人 ,不正是自家王氏夫人。
吕氏二房主母为太原王氏嫡女,也就是吕献之的亲生母亲。
可能是那画舫的掌舵人也瞧见了这一叶小舟,放慢了行速,雨渐停舟渐缓,两相之下竟意外并行起来,由画舫甲板之上眺望,正能目睹这舟中的一缕一幕。
“公…公子。”
“我好像看见夫人了……”
杨灵籁抖了抖身子,仰头去望,正巧对上徐氏那双满是惊疑的眸子,雍容华贵的面庞如今已然在压制着什么,瞧她的样子也带着些一股寒意。
徐氏已然是觉得自己疯了,否则怎会在那小舟中看见自家庶女的模样。
身侧的管事嬷嬷会芳眉峰突起,抿了抿嘴角,“夫人,那好像真是三小姐。”
可还不待她们想明白如何,画舫上已然引起骚动,不少夫人都认出了那舟上男子,而姑娘们则是在家中人的提醒下探头去瞧。
杨慈安便是其一,她刚与郡王府小姐搭上话,只听得一个吕字,便陡然意识到什么,撇开人往船侧而去。
那王府小姐本是瞧她几番插话不得可怜,正想施舍与她说几句,谁知这人把她当空气拔腿就跑,当场就急了,看了看身旁的婢女,又指着人,“她,她什么意思!”
杨慈安自然也听到了郡主气急的声音,脚步停顿一瞬却还是迈向前面,她今日来此也不是来说闲话,本就是想在吕氏面前露一面,可谁知从仙桥往宝津楼,那王夫人都与宫中贵人同行,哪里会去搭理他们这些小门小户之人。
若是能见一面那吕公子,说不定还有别的路,可想一睹真容、钓上大鱼的不止她,几乎整个外圈都被其他的世家小姐们挤占。
杨慈安在那挣扎片刻,都没能瞧上一眼,跺跺脚后只能作罢,谁叫这一群人中随便捡出来一个家世都是京中百年大族,甚至皇亲国戚,独她身份最低。
王氏的位置位于正前,恰与此次随陛下出游的几位贵人娘娘闲话,不免会聊到家中儿子的婚事。
她出身王氏大族,比宫中妃嫔们都年长,又因夫君乃天子近臣位高权重,谁见了也需给几分薄面。
“我家那浑儿虽受了陛下青眼,却比上不足,性子也独,亏得娘娘们记挂,臣妇也时常忧心他婚事,只唯恐择错了人白白葬送姑娘们的前程,故千挑万选不敢懈怠。”
言外之意便是,你们介绍可以,只他们不一定同意,这也是为你们好。
“学士夫人严重了,吕公子年纪颇轻已是两榜进士,又有吕大人亲自教导,才德兼备,这京中不知多少人家想与你这儿子结亲,本宫在宫中都听了一耳朵,想来不久便能择一良媳。”
温温柔柔的话叫人听着熨帖,此人便是今日陛下盛宠的俞美人,她身着宫装,两颊侧皆描斜红,形如弦月,不显杂乱却添了几分可怜楚楚。
她乃是京城一小户民女,因貌美被送入皇子后院做一小小姬妾,本已是失宠,入宫日久却忽的叫皇帝上了心。
听说这金池宴的画舫便是为俞贵人所请,往年也多是在湖心亭赏景,今年却造了这舟。
“依本宫瞧,夫人如今是多虑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从身旁另一宫装女子口中道出。
“不知婕妤娘娘所言何意?”王氏困惑,她好似与这位魏婕妤无甚交集。
魏婕妤性子不好相处,且不爱逢场作戏,若要说了,便是有心叫你难看,大部分人为避免晦气,都不愿主动叨扰。
女子眯了眯眼,淡定踱着步子往右侧走了几步,经过俞美人时还稍稍扯了扯眼皮,不过依旧没什么表情。
“若本宫没看错,那小舟之上的人约莫就是吕氏公子吧,佳人在怀,何等快意。”她轻轻扯着嘴角,语气淡薄极了,完全置身事外只当个热闹看。
王夫人眼皮一跳,她是坚决不信的,儿子刚刚中第,也未曾听过他有中意的姑娘,再说有派去的人看顾,那些不长眼的人如何去耽误她儿前程。
可出于警觉她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本着澄清的态度去瞧一眼,待顺着魏婕妤的目光定睛一看,顿时如遭雷劈。
身穿青衣之人正蹲身在侧,挡住那姑娘,错位过去当真像极了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