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他强忍着怒火，虚弱道：“我被毒蛇咬了，念念，救救我！”

“还被毒蛇咬了？老天爷这回开大眼了！”

唐念念动都没动，她挑的不是最毒的五步蛇，一时半会毒不死人。

齐国华气瞎了。

真瞎了。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齐国华很慌，他还要提干的，瞎了还怎么留在部队？

唐念念欣赏了会儿他的慌张狼狈，心情大悦，这才大发慈悲地让百岁下山找人了。

百岁轻车熟路地叼着纸条，跑去找到大队长。

“念丫头又打到野猪了？”

村民看到百岁，眼睛都亮了。

“昨天还没吃够肉？山上野猪你家养的？天天就想着美事！”

大队长训斥了一通，扯掉了叶子，里面的纸条上唐念念龙飞凤舞的笔迹——

“齐国华蛇咬了，腿断了！”

大队长皱紧了眉，蛇还能咬断腿？

他们浙省这边也没蟒蛇啊！

“老齐，你家国华让蛇咬断腿了，赶紧上山！”

大队长去叫了齐父，还得弄个门板，把人抬下来。

齐父还能沉得住气，齐母和杨红玲脸都白了，大家跑到山上，看到了躺在地上呻吟的齐国华，脸变成了黑包公，整个人肿了一大圈，像发面一样。

“国华啊！”

齐母一声哀嚎，直挺挺地往后倒，被人接住了。

唐老太也跟了过来，她是来看热闹的，齐家越倒霉，她越开心。

大队长检查了齐国华的伤势，右腿骨折很严重，村里也没人会正骨，得去卫生院。

“得赶紧送卫生院！”

大队长叫了几个青壮年，轮流抬门板，将齐国华抬下了山，公社卫生院离唐村十里路，大家都挺尽心，一路上没歇脚，火急火燎地送去了卫生院。

但耽搁的时间还是长了点儿，赶到卫生院时，齐国华已经昏死过去了，人肿成了黑萝卜。

“这蛇毒我们治不了，得去县城医院，你们赶紧的，别耽搁了！”

卫生院医生只是简易地正了下骨，就让他们赶紧送去县城医院，公社卫生院条件简陋，治不了蛇毒。

离县城还有二十里路，抬过去肯定来不及了，大队长想办法去公社借了辆拖拉机，费了他半包红双喜，这红双喜还是唐念念送的。

唐念念心情愉悦地回了家，晚上得吃大餐庆贺，她本来只想延缓齐国华归队，没想到老天爷太给力了。

她只是扔了条小蛇，结果双连击，把齐国华两条腿都给废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三个月后齐国华回部队，提干这事肯定黄了，要是腿恢复不好，部队都可能留不下。

天已经暗了，大队长和齐家人都没回来，唐老太去村口看了好几回，当然不是关心齐国华，纯粹就是想知道齐国华死了没。

“都黑成那样了，估计活不了了。”

吃晚饭时，唐老太忍不住自言自语，还暗暗祈祷，希望老天爷再给力点儿，让齐国华一命呜呼了，杨红玲就得守寡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臭万年，肯定死不了！”

唐念念语气肯定，她没下狠手，只是条小小的毒蛇罢了，她可不想让齐国华死的那么痛快。

“老天爷还是开眼的，这个季节居然有蛇，还偏偏咬了那王八蛋，说明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唐老太头一回表扬了老天爷，给予了极高的嘉奖。

瘸了，瞎了

齐国华的消息再传回来，是两天后了，齐父在村里挨家挨户借钱，齐国华伤得很重，要花不少钱，家里的钱都办喜酒花光了。

村里人看在齐国华在部队前程似锦的份上，借了些钱，但农村人顶多也就出个十块八块的，齐父几乎借遍了全村，只借到百来块。

好在杨红玲找柳婧兰借了二百块，柳婧兰本来不愿意，但她还得拉拢齐国华，只能忍着心疼借了。

有了三百块，医药费暂时够了，但齐国华右腿却出了问题。

卫生院本来只是简单的正了下骨，拖拉机送去县城的路上，磕磕撞撞的，正好的骨头又歪了，还移动了位置。

本来不是很严重的骨折，给整得有点麻烦了，而且蛇毒也蔓延到了全身，情况挺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