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沉,把他的大脑袋压在我的胳膊上。我小心翼翼抽出胳膊,慢慢起身,一边替他掖好被子,一边甩着胳膊,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腥味和木材浸泡的刺鼻柏油味,我踩着嘎吱嘎吱响动的木板,走到了船头的甲板上,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繁忙的晨起劳作图。水手们正忙于绞缠绳缆,把船拉得离岸更近一些。另一些人——衣衫褴褛,古铜色的干瘪身躯如泉眼一样汩汩冒着汗水,正迈着大步来回劳作着,上货或者卸货。可即便他们脚不停息,也会挨上好几下子。那满脑肥肠的监工正站在一旁,拿着细细的皮鞭,抽打得甲板啪啪作响,用他尖利到过分的嗓音呵骂这群艰辛的奴隶:“快点!快点!你们这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