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地点点头,轻声道:“我希望嫁给世间最伟力的男神。”
再也没有比你更符合我梦想的男神了,我们也曾度过一段幸福时光,可这幸福,却被你亲手打破,原本的甜蜜也变成了苦涩……
他忽的面色柔和起来,宛若晴空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彩。他是明白了吗?我期待的望着他。
宙斯温柔道:“亲爱的赫拉,若要你失去了天后的位置,你还会守在我身边吗?”
“这怎么可以?!”我脱口而出,面色不善。
我是他的姐姐,克洛诺斯之女,怎么可能处于跟勒托和忒弥斯一样的地位,他怎么无端问这种话,难道他是要抛弃我,真的要去娶一位泰坦女神?我立刻戒备起来,警惕地望着他。
“我从未像此刻一样明白。”宙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郁气全部挤出胸腔一般,
“你的情动仅仅因为权势,无论谁坐上众神之王的宝座,你也会欢欢喜喜做他的新娘。而我,一旦损伤你的地位,你便会毫不犹豫的背弃我,正如你曾经所做的那样。”
“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急促地反驳着,他怎么还会这么想,“无论是不朽的女神和脆弱的凡人,没有一个不想嫁给一个英俊伟岸的丈夫。我是世界最美丽的女神,当然也只有世间最英俊强大的男神才能配的上我!”那就是你啊,我在心底呐喊着。
“若我不是世间最强大的男神呢,若我同我们父亲的兄弟一般,功败垂成,被打入塔耳塔洛斯凄苦一生呢,你,还会嫁给我吗?”
我从未见过宙斯这样的神情,几缕的棕色卷发柔软地覆在他宽阔的额头上,如扇般的睫毛低垂,遮挡了双眼,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觉得无比的忧伤。可我却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泰坦巨神要在塔耳塔洛斯关到地老天荒,墨提斯也已经被他杀死,他的王位稳如山岳,他为什么总想着自己会失去一切呢?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说些什么。他却摆摆手,大步越过我,跨出了我们的家园。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伫立在神圣的门槛旁,陷入到了最深刻的迷茫。
他怎么会觉得看重另一半的地位是种罪恶呢?女子成婚,寻找另一半的标准,无非就是外貌实力,他拥有这些,所以我才会考虑嫁给他,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为什么要给我出一些永远不会发生的选择题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里可以看出,赫拉嫁给宙斯更多是看重外物,而非内在。宙斯也清楚明白这点,担忧她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因此对她充满不信任。
☆、杜鹃和丈夫
宙斯并没有给我答案,而我在漫长岁月的思索里,也没得出什么结果。
我们陷入到了目前看来持续时间最长的冷战之中。人前,我们扮演着恩爱夫妻,人后,却是冷漠如冰。他将我完全禁锢了起来,我没有得知外界消息的渠道,也不能踏出奥林匹斯一步。
我的儿女们都不需要我的照顾,就连最小的儿子,宙斯给他起名赫菲斯托斯,也时时刻刻有女仆陪伴,没有我一丝一毫的插手机会。那样的一个孩子,我现在也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管教。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躺着蓬松的羊毛床垫上,昏昏沉沉的打量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神殿。自从上次那场几乎毁掉房间里所有陈设的争吵之后,宙斯简直将这里重新装饰了个遍,尽管他踏足这里的时候寥寥无几。
整个房间都铺着白色的地毯,地毯上仿佛摆着鲜艳夺目的花环,那是由金丝银线织成的纹路,边缘更是缀满了莹润的珍珠。天花板上浇铸着雪白的百合和橄榄花环。与它恰成对比的是,天花板下闪烁着绯红的克里斯莫斯和我所处的床榻,灰白色的帕罗斯岛大理石壁炉架上,摆着波西米亚闪光宝石装饰物,像石榴一般火红。
我左手边的是两扇巨大的陶制窗户,窗户之间的大镜子,映照出大体红白相间的色调。而右手边的衣橱、床脚边的桌子和梳妆台也都是清一色的红木做成。唯有墙壁是用金穗花泥涂成了柔和的米色,也与房间形成了和谐的整体。所有器具无一不雕刻精致华美,贴合我的审美。
其中,我最喜欢的是我的衣橱,不仅是因为内里数不胜数的锦衣华服,更是因为它那颇为用心的外观。橱柜的门上有我的小像。以象牙做肌肤,黄金为头发,无数闪亮的宝石织就服饰,衣柜上的我头戴花环,含笑立在莽莽榛榛的原野之中,栩栩如生。
只可惜,生下孩子的重创让我格外虚弱,就连仔细观察这房间的精力都不能满足。即使是在永远光明的奥林匹斯,我也需要自行留出夜幕的时间如同凡人那样休养生息。因而整个房间里都挂满了黑色的锦缎,上面八十八个星座发出荧荧光辉。我的眼皮益发沉重,半合半闭间慵懒地换了睡姿侧卧。伊里斯模糊的身影渐渐靠近,一张松软的毯子裹住全身,我又重新沉入到了香甜的梦乡。
我在大雨中醒来,一阵持久而凄厉的狂风,驱赶着如注的暴雨,横空归过。我孤零零地站在雨中,水滴自动远离我的身体一尺,双脚所触之地一片干燥。我迷茫地望着四周